她就像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全然一副八卦的嘴脸。说出的话更是叫人怎么听怎么都不习惯,好在谢氏一向知道她的为人,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也不愿和她有口舌之争,便只微笑而过。
倒是曹湘染有些不自在,对着沈华正微微点点示意,跟着谢氏很快去了后面招呼来恭贺的女眷们。
“沈三少爷莫要见怪啊,织娘这是害羞了呢”陆氏也不介意,端着笑意走进,状似宽慰般的劝解沈华正,却是隐隐含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沈华正继续摇着白玉扇子,一手捏着榕树叶子,无所谓地笑了一笑,不解释也不承认,随即恭敬地做了揖,有礼地说道:
“夫人见谅,一止还有事情,先行一步。”
他这一有意不作解释的态度却更加重了陆氏心底的猜疑,她嘴角露出一丝了然后算计的笑意点头道:
“这本就是内院,男客自应当在外间的,三少爷随意。”望着他从容向外走去的背影,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容苑内,老太太含笑坐在首位,只是她这笑意仅仅浮现在脸上而已,望着谢氏母女相携着走了进来,面色变了变,问道:“钰娘是咱们家的大姑娘,她的婚事既已了,咱们家便也没什么好着急的了。”
她和显然是话里有话,曹湘染听的不明白,但是谢氏联想到方才陆氏说的话,心中明白是她在她们之前到了老太太跟前,说了一通话才会叫老太太这样的警示她,当下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
“媳妇听不明白老太太的话,还请老太太明示。”
曹老太太顿时一噎,她是拿住了谢氏一向顺从柔软的性子才会说那些话的,却没想到今日的她却不是这般的柔顺,当下面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奈何她还不能把计划说出来,忍了半忍最后说道。
“咱家的姑娘和别家的不一样,更何况如今还小,不急着议亲。”
只怕不是不急着议亲而是根本不打算议亲吧?谢氏心中猜测,她隐隐觉察老太太想要送府里姑娘进宫的打算,只是此刻不合适打探,便一笑。
委婉地说道:“这个老太太自是放心吧,咱们家的姑娘哪个都是上等,是不愁嫁人的,哪里用得着现在就议亲呢。”
“嗯。”老太太点点头,道,“既如此日后织娘还是少与沈家的兄弟们在一处了,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说闲话,省的到时候耽误了闺誉。”
果然是有人在她耳边吹了东风了,谢氏顺从地点头应下,但嘴上却是说道:“咱们家一向家教严格,织娘和雪娘一样,只在两家走动的时候才难以避免地和沈家兄弟们有所接触,不过媳妇一定记下,让她们日后更加注意就是。”
老太太更是一噎,抿着嘴唇许久不说话。
曹湘染听着她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也猜到了许多的意思,心中很是不快意,她不过就是和沈华正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被人做了文章?
再说另一边,陆氏赶在她们母女之前去了老太太屋里,又立即折回了自己的院子,甫一进房门,就见柳妈妈鬼鬼祟祟地冲着她挤眉弄眼,意识到有事发生,立即挥退了左右的侍婢。
“这么鬼鬼祟祟地样子你是怕别人不知道?”陆氏斜眼瞥了她一眼,“说罢,什么事?”
“夫人,您看。”柳妈妈又走到门口,确定的确没有人了,才折了回来站在她跟前将一个信封掏了出来。
陆氏狐疑地打开细看,忽的一惊:“这是谁递进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叫门房的小厮递进来的,送信的人很机灵,自称这信是送与老奴的,门房这才……”柳妈妈边说边看着她的神色,说话声亦是越来越小。
“糊涂!”陆氏恨恨地骂了一句,趁着面色静坐了片刻,脸上才渐渐有了喜色。
柳妈妈一直关注着她的神色,见她忽怒忽喜,一时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又看不清楚信中的内容,便大着胆子猜测:
“是不是舅老爷来信了?”
陆氏端着茶盏静默地喝了两口,忽的抬眼看着她警告道:“这事不准向任何人说起,若是有一丝消息走漏,我都唯你是问!”现在全府上下防她防得紧,由不得她不处处提防。
“妇人放心,老奴一定不会多嘴!”柳妈妈是跟着她嫁过来的陪嫁妈妈,对她的衷心无可厚非,陆氏自也知道这一点,又听她做了保证便不再说什么。
“日后你警觉些,哥哥他没有离开京城,指不定还会来找我,到时你千万给我安排妥当了!”
陆三郎还没有离开京城?柳妈妈心中一惊,很快应承下来不提。
却说这边,散了席,累了一天的谢氏被桂妈妈搀扶着往回走去,一边侧头问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织娘。
“今日老太太的话,你怎么看的?”自从上次与老爷的长谈之后,她便开始不再将年幼的女儿当作不知事的小孩那般,有什么事也会尝试着和她交流。
“母亲?”曹湘染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她疲惫的脸上满是认真,知道她是真的想听自己的意见,琢磨了一番说道,“女儿的确与沈家兄弟们有交往,但从不曾逾越过,请母亲相信。”
谢氏点点头,以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母亲相信你,只是人言可畏,你日后也得小心些才是……”女子的闺誉确实是不得有误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织娘知道了。”她明白谢氏的用意,便乖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