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火如歌的声音,慕容珩眉心微皱的同时唇角也向上勾勒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这女人……
果然还记得他曾经威胁过她的话……
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呢……他可不打算在这种无聊事上费心费神。
短暂的沉默过后,先开口的人是慕容珩。
“荷尔蒙是什么?”
“嗯?”
“你刚才说的,荷尔蒙分泌过旺,那是什么?”
听着他那闻所未闻的好奇宝宝般的声音,火如歌突然有些窘。
“佛曰:不可说。”刻意在“不可说”三个字上加重了语调,火如歌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回答。
倒不是她多么有情趣,而是她根本就懒得给慕容珩这个古代雄性生物解释这么一个复杂的现代科技名词。在她看来,这不仅是浪费时间更是白费功夫,如果让她自己选,她宁愿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阴兵召唤。
这样想着的火如歌轻吐一口气,仰头望天。而就在此时,一蓬温热的气息赫然由她耳后聚拢而来。
“你今天总是在叹气。”慕容珩语调平平,既没有邪肆,亦没有狂妄,完全无法从中听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那如远海般深沉的声线依然如故,回响在耳畔却又让人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因为某个只顾着自己逞能的混账让我很愤怒,也很失望。”几乎不做任何停顿就这么将慕容珩口中的话接了下去,火如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深黑苍穹中的遥遥星河中,不曾有任何偏离和变化。
闻言,慕容珩并没有开口反驳,他甚至完全没有出声,只是伸出双臂将火如歌紧紧环绕其中,拼命的将她揉进自己怀中,与此同时也拼命的让自己埋首于垂落在她颈后的长发里。
直到半晌后,火如歌才缓缓抬起双手。
握住慕容珩搁置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掌,她眼眶微张,心中猛然生出一丝惊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指和掌心已不再如他那双妖异的瞳仁般清冷,而是变得和自己一样,有着身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温存。
那也是她从前所不曾拥有却无限憧憬的温度……
身体微微向后倾了倾,火如歌闭上双眼。
有些事,怎么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怎么结束。
她一个时空异邦人在这里做了这么些个天怒人怨的事儿,恐怕,无论是天帝还是阎王都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没好日子过么……
这样想着的火如歌忽然咧了咧嘴。
反正是铁定没有好日子过了,不如拖着慕容珩一起,反正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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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由羽林卫组成的包围圈始终没有向四周退散开去,反而不断朝他收紧着缩小着,像是一只扼住咽喉的缓缓施力的巨手,拒速度并不快,却能让被困其中的人在精神上遭受巨大的打击和压力。尤其在那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现在,这只钢铁巨手更能体现出其绝佳的功效。
而那个被困其中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陆枭。
或许是因为久经沙场的缘故,面对慕容齐的临时变卦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在被困的第一时间他表现过惊讶,但紧接着,那种惊讶便如同稍纵即逝的闪电,甚至没有让慕容齐留下什么印象。.
盯住慕容齐,陆枭不禁生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老谋深算几十年,终究还是栽在了一个连龙椅都没坐热的皇帝手上。
或者,是载在了这对兄弟身上。
同样直视向陆枭,慕容齐脑中却想着慕容珩的那番话。而现在,他的那番话正在陆枭身上不断应验着。
“既然这是陛下做出的决定,那可否回答老夫这个将死之人一个问题?”与以往相比,拒身处险境,陆枭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失措,相反,他泰然自若的令人不解。
并没有在他身上花费更多的心思和目光,慕容齐只缓缓的蠕动了一下嘴唇,口中溢出一个简洁却冷厉的“杀”。
几乎是与此同时,天启大殿外赫然响起了震天的厮杀声。
“杀!”像是全然不为殿外的冲杀声所动般,慕容齐高声喝令,紧接着,只听一片前后不一的闷响划破空气,万剑穿身的陆枭带着满脸的震惊,仿佛断了线的破旧木偶般,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倒在血泊中,那双染了鲜血的眼睛似乎带着生前所有的不甘,一股脑儿的朝慕容齐所在的方向倾泻而去,像是一种凌厉的诅咒,令人不寒而栗。
全然没有将陆枭那双阴厉可怖的眼睛放在心上,慕容齐从就近的羽林卫腰间抽出长刀,随即旋身大吼:“迎敌!”
殿门大开的一瞬,慕容齐这才真正体会到慕容珩的担忧。
一切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陆枭那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打算借此机会吞并天启国,从此将两国并为一国。
若不是早有准备,恐怕现在那个踏上黄泉路的人就会是他慕容齐而不是陆枭。甚至连这皇帝的位置,都本应是慕容珩而不是他的。
长刀捅入迎面袭来的敌人腰腹,抽离时带出一蓬灼热的鲜血,碎红绽开,溅湿了慕容齐的面庞和衣袍,令他在熊熊燃烧的火把中仿若嗜血的狂魔,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阴厉。新鲜的血液在灰白的地砖上不断汇聚成河,仿佛还沾染着这些人活着时拥有的体温和军魂。至于那倾泻一地破碎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