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不久前才刚刚在这密林中见过的梁王世子凤璇玑。而站在他身侧的人也不是什么陌生的角色,正是那位一路追着野狐不放,说什么也要夺走火炎珠的叶青。
秀眉微蹙,火如歌扫了眼屋内的二人,旋即将瓦片盖好,瞥向一旁的野狐,蹙眉道:“你这是在耍我呢?”
“别把本大人和你们这些下作的人类相提并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野狐黝黑的眸子在淡白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股淡淡的琥珀色光晕,那张粉嘟嘟的正太脸上却是与其外表看来全然不符的冷傲神色。
在野狐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火如歌微微勾唇,望着时不时出现在密林上空中的淡金色光晕,笑道:“还真是大言不惭,这种话,还是等你这个小混蛋拿回了火炎珠再说吧。”
说完,火如歌身形一纵,便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可谁料,她这一跳,不偏不倚正正落在了梁王世子凤璇玑面前。
月白的长袍倚风翻飞,胸前的双襟微微敞开,隐约可见其中肌理分明的皮肤。梁王世子凤璇玑斜靠在石屋的门框上,噙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眼前那个连续两次都以令人吃惊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子。
将一瞬暴露出来的惊怔之情从眼底摸消,火如歌毫不畏惧的看向凤璇玑,良久,忽而勾起了唇瓣:“我就一个人,用得着这么大阵仗来欢迎我么?”说着,她耸耸肩,像是全然不被四周呈半圆形包围在外,手持长刀的士兵所震慑。
闻言,凤璇玑浓墨重彩的黑色眼珠微微一缩,下一秒,他的整个身子猛然移动到她面前,隔绝了照耀在她身上的月光。
昏暗的黑影下,火如歌竟可以清晰的看到从他眼中隐隐流泻出来的阴冷光芒。那是一种近乎于野兽般的,嗜血的光芒。
对于这种眼神,她是再熟悉不过,在慕容珩身上也没少见。只是现在,对于在特殊时期想到慕容珩那个变态这种事,让她多少有些不能接受。毕竟,她可以十分肯定的拍着胸脯大声起誓,她绝对不是个受虐狂!
就在火如歌一咬牙一跺脚准备放弃挣扎束手就擒的时候,笼罩在她上方的黑影赫然朝着一旁挪了开去。
“都下去。”绕过火如歌,凤璇玑直起腰板径自将那些包围上来护他周全的侍卫给遣散了下去。背对着她,他沉默半晌,随即开口道:“一天之内在这片密林内连续见到姑娘你两次,你说巧是不巧?”说着,凤璇玑并没有给火如歌回答的时间,而是突然转身,一双黝黑的眼珠在她身上轻飘飘的一扫而过,继续道:“据闻天启国靖王妃是个胸无点墨的愚钝女子,今日一见,还真令本世子吃惊。”
见凤璇玑眼中的神色一层冷过一层,火如歌正欲开口,身后却赫然传来了一个令她熟悉又厌恶的狂妄声音。
“劳烦世子殿下如此挂念,本王真当好生感激才是。”
薄云开裂,漆黑的树影自慕容珩脚下的黑靴碎成残片,清白月光由上至下流淌在他周身的黑色锦袍上,最终在他束发金冠的银白猫眼石中汇聚成耀眼夺目的一点,映照着他狭长邪肆的五官,将他本就比寻常人浅了许多的肤色映衬的更加苍白,苍白甚雪。
仿佛未曾看到火如歌的存在般,慕容珩径自由她身后掠过,一直走到凤璇玑面前才停下脚步。从始至终,他都高高的扬着刀削的下巴,态度傲慢的让人恼火,仿佛他面前的压根不是梁王世子。
“世子殿下舟车劳顿,本王已命人备了好酒好菜在京城第一楼候着,请。”最后那个“请”字,慕容珩说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理所应当到令凤璇玑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慕容珩的邀请,凤璇玑在一众梁国卫兵与靖王府侍卫的簇拥下逐渐消失在火如歌与慕容珩的视线里。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以为你走的了么?”缓缓转身面对着火如歌,慕容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黝黑眼珠里浮着一抹飘忽不定的幽蓝色。
盯着慕容珩那让人辨不清情正要开口,猛然有一道猩红的光束从她身后的石屋内迸射而出,与此同时,野狐的咒骂声在夜空中炸响,只见一灰一红两条光束交缠不休的冲向漆黑的夜空,却在一瞬间双双急坠了下去。
像是全然不被眼前的突发事件所影响般,慕容珩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火如歌身上,完全没有半点想要挪动一下的意思,那双冷沉深邃的眼睛仿佛在她身上生了根发了芽,任凭她怎么努力也甩不掉。
毫不逃避的回应着慕容珩的目光,火如歌耸耸肩,笑道:“王爷,执着不是件坏事,倘若太执着,那就是死缠烂打。”
刻意在“死缠烂打”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火如歌说的云淡风轻,脸上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那稀松平常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说起吃饭睡觉这些个家常事一般,全然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全然无法让人想到,她面前的人,是那个喜怒无常喜欢把杀人当饭后余兴节目的靖王慕容珩。
听罢,站在慕容珩身后的展风等人尽皆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换着法儿羞辱靖王的女人,着实好胆色!
一个个下意识的在心里朝火如歌竖起了赞许的大拇指,展风等人却不得不碍于其主子的威严,每人都紧绷着脸,不敢在这样一个暴风雨来临的前刻有任何的懈怠。
蓦地,就在此时,全身笼罩着金色光芒的云中阙赫然从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