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哥的大婚彤琳自然也没法入宫观摩的,好在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跟八阿哥成婚。彤琳只要想到每天夜里八阿哥如狼般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这个男人忍不了那么多年,一定会着急把她娶回去。
三十五年五月的时候,康熙追击噶尔丹到了拖纳阿林,本是胜券在握,却不知哪里来的流弹眼看着就要击中康熙的身体,左近的护卫团团将康熙围住,八阿哥更是一跃而起直撞流弹。
康熙看着流弹在八阿哥胸口炸响,心里头也多了几分震撼与暖意,这个儿子样样都不错,只是有两点最让他不喜,一时他额娘出身太低,二是他八字太轻有早夭之相。随军的几位太医赶忙为八阿哥诊治,脱掉他炸成碎片的盔甲,却发觉他的胸口并无血迹。
邢太医便是此地最高明的太医,他有些诧异地将八阿哥的袍子中衣都脱掉,竟然没发现有伤口。康熙就在一旁看着,本是激动宽慰的心骤然间多了些冷意,康熙淡淡地瞥了略显虚弱的八阿哥一眼,轻巧了问了一声:“八阿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倒是巧得很,流弹只在盔甲炸开,并没有伤到你身体。”
八阿哥十分孺慕地看了康熙一眼,两眼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康熙皱了皱眉头,便是大阿哥、四阿哥等人也对八弟的作态多了份不喜。还是邢太医搭在八阿哥的脉上,叹息道:“八阿哥是伤了心脉了。外表看不出伤患来,其实刚刚流弹的力度极强,依然震碎了几处经脉,多开些好药调养几年也就无妨了。”
康熙不十分相信地问了一句:“我看连伤口都没有,是不是邢太医看错了?”康熙示意其余几个太医也去给八阿哥切脉,可这些太医都是邢太医一脉的,邢太医私底下传授过他们好几手,他们如何会说出不同的意见来。这回便是康熙也不得不相信了。可康熙依旧觉得奇怪,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八阿哥早知道如此故意做出“救命之恩”的姿态。只是风险太大,八阿哥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倒是裕亲王眼睛尖,看到了八阿哥挂在胸口处的荷包,他上前两步拿起荷包,只觉得荷包烫手般的热,打开一看,发觉里面有些碎裂的玉片。裕亲王将荷包里的玉片一股脑倒在了手心儿里端到了康熙的面前,“皇上,您看,这玉的碎片看起来倒不是凡品。”
康熙一看就认了出来,这是他赐给八阿哥的一块墨玉牌,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贴身戴在了胸口,康熙心里头回暖,接过了裕亲王手中的碎玉,又捡起八阿哥的荷包,“哟,这荷包怎么这么烫手?”
邢太医又凑到近前,摸了摸荷包看了看碎玉,叹道:“恭喜万岁爷有此孝子。想来是这荷包正巧被八阿哥贴着胸口藏着,里头的一大块玉倒是替八阿哥挡了流弹,这是这块好玉也耗尽灵气碎掉了。奴才惯常听说好玉都是有灵性的,又得八阿哥这般养在胸口,也怪不得八阿哥能够捡回一命呢。”
康熙点了点头,“确实是朕的好儿子。还是八阿哥七岁时,朕看他射箭精准又肯用功,才赏了他一块墨玉牌,倒是救了他一命。”
裕亲王也欢喜得连连点头,“何止是救了他一命,这是皇上的玉牌救了皇上自己的命。”
邢太医凑趣儿道:“可不就是因果循环?万岁爷大喜啊。”
康熙虽然因为八阿哥中了流弹而停留在原地,可是前锋已经继续前往追击了,没想到一个兵丁浑身脏污,歪歪扭扭骑着马突然跑了回来,兵丁颤抖跌落下马,跪在地上嘶吼了一声“有埋伏!”便抽搐着倒在地上死去了,徒留下满身满脸的血迹。康熙沉静地派人再探,果然很快传来消息,噶尔丹在拖纳阿林埋伏有数千精兵,若非康熙拖延了脚步,此刻怕是要遇到危险。
此刻别说是康熙,便是裕亲王、费扬古等将领也对八阿哥涌起几分善意,他们不怕遭遇强敌,可是中了埋伏定要折损不少好手,军营里能够培养出这些人才也实属不易,现在众人皆因八阿哥一跃勇救康熙、晕迷不醒而拖住了步伐,倒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费扬古奉命继续追击噶尔丹,康熙出征已有五月余,实在是该回宫了。于是康熙领着众多皇子班师回朝。
偷偷用了妞妞儿交给他的红匣子里的补血药,果然很快便恢复了健康。还是日日给他诊脉的邢太医对着偶尔来探寻的康熙说道:“万岁爷不必焦虑,虽说八阿哥伤了心脉调养月余才能起身,但完全康复并不困难,实在算是万幸。”
八阿哥一听就知道邢太医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连忙乖乖地躺在床上装昏迷,过了好些日子仍然是昏睡的时候多过清醒的时候。唯有邢太医日日不辍地照料他。邢太医偷偷问过他服用了什么仙丹,八阿哥也感念邢太医对安王府、对妞妞儿的数次照拂,便拿了个瓷瓶装上三颗红药地给了邢太医。还特意神神叨叨地叮嘱:“这是郭络罗格格知道我要出征,特意到证果寺给我求平安符的时候,遇到一个游方的道士。那道士说跟郭络罗格格多世前有旧,特意用丹药还她的因果。她托了人带进宫给我的。”
邢太医将瓷瓶揣进了胸口暗袋里,对八阿哥的说辞不置可否,却再度确定郭络罗格格是个有来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