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女帝早得了消息。听说五皇女姬璜带着两个小的出宫胡闹,不禁摇头。这丫头人自小中规中矩,怎地长大了反而顽皮起来。女帝便问可有宫女侍卫跟从,旁边暗影里有人答话道:“有的,陛下无须担心几位殿下的安全,我们这边也出了几个人跟去护卫照看。”女帝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所想不是她口中所言,但是她不能说出口。假话说出她的口变成了真话,真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是铁板钉钉,再无转寰。所以她只能说些连自己也要怀疑的言论。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唯一有些不妥的是,偶尔连她本人也被自己骗过了。
太女虽然住在宫门附近,却是第二个知道五皇女宴请举子的人。闻言她不由地暗叹自己不是姬圭。不然大可以打上状元楼,叫那一屋子人好看。也不想想,你们都去捧姬璜的臭脚,把她堂堂太女置于何地。她心里有事,人也不安定。这时候天色已晚。不好叫人进来说话,她便愈发气闷。太女妃打发人过来问她用餐,也被她冷脸回绝。不一时太女妃自己亲自来了,柔和眉眼一亮相便叫人没有火气。
太女起身去迎他,问道:“天黑路远,怎地还亲自过来。”太女妃从颜妃和姬盂那里得了两份生女秘籍。对照了一番,确是一般无二。也照着上面指点吃喝,除了碱性食物弄不大明白。其余都一一照办。如今已经有了两月身孕,外面看起来模样还未显怀。太女妃笑道:“老夫老妻,如何就这般金贵了。”
他不晓得太女心中烦恼,却在一件事上比太女看得明白。看看太女神色,开口劝慰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天一顿饭不按时食用,犹不见得如何。长此以往身子骨就毁了。殿下,东宫许多人可全都维系在您一人身上。母皇、朝廷和天下将来也都要指望着您,还请以社稷为重,保重身体。”
太女闻言先自笑了,扶住太女妃坐下道:“瞧你说的,倒好像谁会吃饭,大宝就要选谁一般。”太女妃听了这话也笑起来,扶住腰身低低道:“便是只为了我,咱们孩儿尚小,你也得保持健康,活得长久不是。”这话说得窝心,太女把太女妃搂在怀里,心头的焦虑散去大半。叹道:“罢了,我能得到的消息,母皇也早知道了。陛下还在稳坐钓鱼台,我在这里着急有什么用呢。”
太女妃不忍见太女低落,便道:“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我不在局中,又是您身边的亲近人。有句旁人不好开口的话,也只有我对您说了。”转身搂住太女道:“殿下,江山社稷可不比富贵人家,一份家业这么简单。殿下比我读书多,自然明白‘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太女闻言心中一动,取舍之间最难定夺,端地是要看你求得是什么。
二人在书房榻上搂着对方坐了一会,都觉得心里安定。太女妃这时叫太女撒手,自家笑道:“瞧我,这般年纪还与你撒娇,幸亏没人瞧见。”太女见太女妃笑容腼腆,白皙面孔上也透出红晕来,知道这人是真个害羞了。心中觉得有趣,倒把五皇女的事忘记大半。两人移步正房,就着八仙桌吃了口热饭,就早早安歇,明日天光再说明日不迟。
沈茂德在马大鱼处住了许多时日,每日里好吃好喝供着,精气神渐渐恢复。只是脱逃那几日在鱼车里冻得狠了,落下个阴雨天骨头疼的毛病。郎中给看过也没法根除,叫马大鱼给沈茂德弄副狼皮褥子来,裹在关节上捂着,或可缓解。马大鱼叫人送走了郎中,自家拉住沈茂德,痛心道:“贤妹,我又害苦你一桩。”
沈茂德自己看得开,笑道:“这也无甚了不起的,不过是些许小毛病。人活得长久,怎能没个三灾六难。便是没有之前的事,必定也还有别的难事等着我。如今倒好,我不过添些无关痛痒的小毛病,却多了帮主这样的英雄人物做姊妹。快莫说那些有的没的,莫不是马姐姐看不上我这样的无用之人。”
马大鱼断喝道:“怎会看不上,妹子你在我眼里便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惜天道不公,叫你受了我的牵连,沦落至此。”言语间,马大鱼眼中滚滚热泪流了下来。莫道女子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马大鱼是真心为沈茂德难受。她想着二人相交至此,自己再没甚可为沈家妹子做的。
只是在江湖打拼多年,自家的名号和一大摊子帮众,勉强值些家当。沈茂德如今也没其他生活来路,又是个为朝廷不容的,便道:“妹子,不要走了,你不如便留在我帮中做事。我与你八拜为交,你便做了我帮中的二把手,你看可还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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