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不得无礼!咳咳……”柳皇急忙阻止柳承风、骆颖二人与白须老者对抗。柳皇刚刚苏醒,一口气上不来,喘得厉害。
柳承风忙扶住柳皇,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这个姑娘是谁?”柳皇气儿喘得匀了,方才指着骆颖问柳承风。
骆颖默默地拉下蒙面巾。
“是你?!你们两个……”柳皇无比惊讶,看看骆颖,又瞧瞧柳承风,神色间满是惊疑。就这样看了这个,又看那个,几个来回后,又转头看着白须老者,眼色里有些许责怪:“裘先生……”
骆颖陡听柳皇唤出此名,迅疾抬头,想从白须老者身上寻找与那裘安士身上的相同之处。从眉毛到眼睛、鼻子、嘴,再到脸型、身材,两人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骆颖心里疑惑着,默默地上前给柳皇施礼。
而那被称为“裘先生”的白须老者在柳皇责备的眼神下,依然微微笑着。看一眼一脸平静的骆颖,笑道:“圣上,这骆秀年龄不大,本事倒不小,将本门的武功尽数学得,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柳国有福啊。”
柳皇伸出右手,微微摇动,阻止了白须老者继续说下去。
“父皇,你的身体究竟怎么了?颖儿说,你中的毒至少有十几年了。”柳承风岔开话题,担心地问。
“是杨威兄妹所为。那时候,杨贵妃还很受宠,常常给我准备宵夜,毒,许是那时候下的吧。”柳皇神色平静,眼睛却又看向骆颖,听见柳承风自然地唤出“颖儿”。心里有些不悦。
“是为了四皇弟?”柳承风脸色阴沉下来。
柳皇摇摇头:“不关他的事,当时他还小。”
说出这些话,柳皇虚弱的身体已是有些支撑不住。
真是个固执的人。骆颖在心里嗤笑一声。
“裘先生,劳你给圣上准备一点稀粥吧?”骆颖笑着问白须老者,眼神却是看向柳皇雷武裂天。
柳皇点点头。肚子实在是饿得难受。
杨威兄妹太狠了,三天没有给自己一口水喝,若有水,必定是让自己服下痛彻心扉的毒药。折磨够了,便让自己昏睡。
可狠权儿这个逆子,竟然看着杨威兄妹折磨自己。却并不言语一声,往日是白疼他了!
见柳皇点头,白须老者裘先生微笑着离去。
柳皇皱着眉头。看一眼沉着脸的柳承风,脑中闪过一道倩影,不由得叹息一声!
“风儿,”柳皇看一眼骆颖,说。“裘先生是隐士家族裘家的长老,十年前来到我柳国。是为了找寻他失踪的弟弟。在柳都探查到一些线索后,却无法继续查下去,便做了我的近身暗卫。”
柳承风点点头:“难怪武功那么高强。”
“不仅武功好,医术也了得。我的命,也多亏了他相救。要不然,十年前,你我父子早就阴阳相隔了。”柳皇叹道。“身中剧毒,每日提不起神。朝堂之事,都是杨威一人把持。裘先生秘密炼制了压制毒发的药,又运用裘家特殊的功法配合治疗,身体才得以好转。”
那曾经在高堂上威风凛凛的柳皇。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老人而已。
骆颖转身给柳皇倒来一杯热水,又用银针探查。没有异样,才递给柳皇。
“骆秀有心了。”经历了亲人无情折磨后的柳皇,此时,就如一个邻家老伯一般。
也许,这个白手起家坐上龙椅的老人,却也是至情至性,难怪对先皇后花溪一往情深。
“身体好转后,我便有意分解杨威的势力,却苦于朝中大半的臣子都倒向杨威。接着,不知道是谁,暗中动用手脚,有意无意地促成已经没落的宁、吴、王三家联合,渐渐蚕食杨威的势力。我便借势将他任命的地方官吏更换了许多。这些,可作为太子将来登基的基础。原本想把这个基础打得更牢固一些,孰料,杨威却等不及了。”柳皇苦笑着。
“父皇,你也别太操心了,柳国的天下,还轮不到他杨威来坐!”柳承风的声音如一堵钢铁般的墙,让疲惫不已的柳皇有了个倚靠。
“我知道风儿的‘逍遥阁’规模不小,但对付杨威还不行。不过,你把柳国的经济抓在手里,是做对了。”柳皇虚弱地笑笑。
柳承风的双眼一眯,眼里隐隐有惊惧透出:“父皇是怎么知道‘逍遥阁’的?”
“是我告诉圣上的。”端着粥进来的裘先生笑答,“三王爷轻功超群,在这皇宫里进进出出,难免被我看到那么一次两次。”
“这些父皇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柳承风看看慈眉善目的裘先生,又看看一脸笑意的柳皇,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逍遥阁,只是一群小子们在瞎胡闹。我没有掌控柳国的经济。”
不管年龄多大,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就是孩子。骆颖第一次看到柳承风露出几分孩子气。
“不过问,你才会过得自在。”柳皇的话里透出了太多的无奈,却巧妙地避开了敏感问题。
古今无情最是帝王家。
偌大的皇宫,嫔妃十几个,却只有四子两女,这是何等的悲哀。这些问题的背后,柳皇自是知道原委,为了保护柳承风母子,才将他们母子两个赶入后宫。但吃穿用度虽比不上各贵妃,在柳皇的旨意下,倒也不算差。
深埋在柳承风心里的深深的悲哀,在听到柳皇这一句“不过问,你才会过得自在”后,消失殆倔族农民。
那些年,柳承风有多么渴望如太子,如四王爷那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