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桑问过她之后,定下的守则里第一条就是洗兰苑门不得随意出入,弄的跟皇宫里似的,出门必须两人结伴。其实一开始绿桑还想弄个对牌的腰牌来着,被玉喜给制止了,她这洗兰苑一共也就十来个人,再加上孔氏屋里的人常来,老太太屋里的人也常来,弄个腰牌限制出入,实在不大合适。
绿桑也知道外面禁不住,那只能在里面把严了关。
洗兰苑里如今算上秋芳表姐共有九个人。
玉喜这头,有奶妈妈兼厨娘扈妈妈,一等丫鬟绿桑、春眉,二等丫鬟紫椿,和二等半的小鲜儿,外加一个专门管洒扫的丫鬟小咩。她这名字还是玉喜给改的,因为是羊年,咩咩咩咩喜洋洋。
小咩年纪还小,听扈妈妈说也就□□岁。一开始玉喜是把她交给紫椿□□的,但后来被小鲜儿抢了去,因为她觉得手底下有人才能显示自己的二等半地位。就像当初她刚进府时跟着紫椿混,紫椿刚进府氏跟着绿桑混。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小鲜儿也不是个软弱的,管个人应该也不成问题,就应下来了。
清点所有人财物的工程,除了春眉有点难攻克,其他人都是很顺溜。不过,春眉被绿桑昨晚上一吓,清点的时候也就吱歪了两声,老太太都没这样过。被绿桑一句:“老太太都没给你玛瑙耳坠呢。”给顶了回去。
把各人的东西都登记在册之后,绿桑将册子拿给坐在榻上苦读《千字文》的玉喜,“姑娘,咱们东西都记好了,每人一册,衣裳首饰、银子都记得明明白白的。”
玉喜点点头,一手摸过一个红红的山楂塞进嘴里,囫囵道:“拿来我瞅瞅。”
虽然她一看到账本就头疼,但是,绿桑的这个法子确实是好法子。既能防止私相传递,又能让她对身边人的情况多些了解。
六本册子中,小咩因为刚来没多久,除了府里给做的衣裳和月钱,基本什么都没有。
撇开已经成家有进益的扈妈妈不说,东西最多的当属绿桑,不过,她件件东西都能说出被赏赐的时间及缘由。
小鲜儿东西不少,但都是些不太值钱的小玩意,比如小金银锞子,估计都是以前的明玉喜赏的。紫椿比小鲜儿稍微强点,有几件孔氏赏的衣裳簪环。
倒是春眉,东西很多,更不乏玉石戒指手镯之类。问她出处,很多都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照绿桑的意思,说不上来出处的,都直接砸碎埋了算完。
玉喜觉得砸碎了挺可惜的,就让绿桑找了个匣子先封起来,等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出处,再给她。
小鲜儿却道:“姑娘您还打算给她?奴婢觉着这些东西都是她偷传消息得的!”
偷传消息?
不会是她的消息吧?
匣子里的碎玉银块之类,绿桑说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两,这样看来,她还挺值钱的嘛!
“就是因为来路不明,咱们才不能给抹消了。以后若是用得到,也能当个证据啥的吧。”她便做主把东西都封在了床后墙上的暗格里。
等整理完了丫鬟们的东西,玉喜想了一想,又让绿桑把洗兰苑里的大物件,比如家具、瓷器、比如各种摆件,册子就叫《固定资产清单》。
她想着上次叫绿桑列过她的衣裳、首饰清单册子,这次除了这固定资产的册子,还得再列个零碎物件的,可以拿出来赏人的,就和个虚拟库房差不多。
其实吧,她真的不习惯有什么事就赏赐某某东西作为鼓励,说好听了她是节俭,说难听了就是小气。自己的东西送人,她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小心痛啊。
可今日开了各人的箱子一看,原来赏赐也是丫鬟婆子们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啊……
不过,她又想想,照老姑奶奶手札上说的,这些丫鬟们都是卖身给她的,说的不好听一点,丫鬟也是属于她的东西。人都是她的了,那她们的东西其实本质上也还是她的。这其实就是拿着自己的东西,贴补自己……这样一想,她心里就舒坦多了。
于是乎,她就拿出一方菊花石祥云砚和湘妃竹紫毫笔一支赏了绿桑。以奖赏她编做了这么多册子。
册子编完,院里的所有东西收整完,人也整顿好,就堪堪过了大半个月的光景。玉喜趴在桌子上,翻着《千字文》,不住叨念最后几句:“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姑娘,别念了,再念下去,头就该疼了,快来尝尝酸奶拌果子歇一歇。”
扈妈妈端上一个大白瓷碗,里面放着各色当季水果,鸭梨、苹果、还有橘子等等,用酸奶调拌的十分润味。这是她央着扈妈妈做的水果沙拉。这里没有沙拉酱,她只能用酸奶来代替。好歹这也算是她sue出来的第一个东西吧,反正sue了当即就吃了,她也不用担心被人知道。
吃着水果沙拉,她倒是无端想起六师兄来。
自从她上次从京城偷溜回来,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他再追过来。看来,她的意思表达地挺明确的,折六师兄理解地也挺到位的。
她这行为,要搁在这时代的人想,估计就是矫情吧。人家一堂堂折兰王世子,别说想让你做妾,就是让你进府做丫鬟,那都是你一个小小酒商之女的荣幸。
可,她不是她们,她的三观是在马列主义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不是在孔孟忠君、三从四德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
这是她与她们最大的区别,也是最根本的区别。或许,她秉持着原有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