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个时候的法院门前一片嘈杂,一众媒体被夏佐等人拦着,却依旧不肯放弃。小鲵等人干脆扯开了脖子喊:“皇甫先生,请你谈谈对今天庭审的看法!”
可是这一切对于皇甫华章和时年来说,却仿佛充耳不闻。
因为那些俗世的嘈杂,永远比不上关于解忧的这个话题的要紧。此时此刻,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女儿对此事的看法更为要紧?
“为难了,是么?囡”
皇甫华章依旧从容淡然,见时年的神色,轻轻垂首,在她耳边柔声道:“可是如果你和我一直都能在一起,那庭审是什么结果就都不要紧。因为她会知道不管这件案子是不是妈咪协助了控方,可是妈咪却也没有放弃爹地。”
时年攥紧了手指,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声道:“先生,我们已经分开了。而且请你不要利用解忧!”
“怎么是利用?”他依旧淡淡地微笑:“我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站在自己的女儿的视角上,揣摩她可能会怎么想罢了。”
“倒是你啊,我的小姑娘,你有没有用过一个妈咪的心情,也同样设身处地替你的女儿想一想?难道你真的觉得,她会希望跟汤燕卿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跟我么?鲺”
时年闭上眼睛:“先生您这样说不公平。我都说过,我跟汤si都永远不会夺走您在解忧心中的地位,我们永远会教给解忧尊重您,爱您。”
皇甫华章笑了,很缓,很苦涩:“可是你却剥夺了解忧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想要跟亲生的爹地和妈咪一起生活的愿望!”
“先生请你住口!”
时年深深地吸气:“作为一个母亲,我从没想过要这样。可是在我爱上汤si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我在做与汤si在一起的人生规划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有了解忧的存在。”
“所以当解忧出现之后,我只能顺着已经有了的人生规划,将解忧加进来。这件事的发生有先后的次序,不是我遗弃解忧,而只是我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笑起来,盯着她的眼睛:“我当然明白,别急。我怎么会忘了,我的念念是曾经失忆过的呢。不是你想故意遗弃解忧,而只是失去了那段记忆而已。”
他又走得更近,低低在她耳边呢喃:“所以只要找回当年的记忆就好了。这不是人力不可为,而只是看你想不想这样做。”
时年后退一步,“我当然想要想起来!”
“是么?”他勾起唇角:“那为什么还不去找杜松林?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没去找他?难道不是因为你依旧还是不想想起来么?”
“隔着失忆的理由,你就可以不用面对我和解忧,你就可以继续跟汤燕卿在一起,就不用回到我身边了,是么?”
时年心下也是咯噔一声。
自从上次去见过杜松林,接下来就发生了燕翦去亚洲的事,为了帮忙照顾店里以及工作的事,她一直没腾出整块的时间去见杜松林。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潜意识里的确是有那么一小块是还在尖叫着阻止她去想起来的。
她便点头:“先生放心,我是还有犹豫,可是我不会再犹豫下去了。我会去找回这段记忆,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会面对!”
皇甫华章扬眉微笑:“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是我勇敢的小姑娘。好,那我们就都去承担自己的命运。我去站到被告席上听候法律的裁决,而你去找回你的过去。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起努力,走回彼此身边,还给解忧一个完整的童年完整的家,好么?”
时年咬紧嘴唇。
他却笑着抬步踏上台阶,与她错身而过。
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听见他柔声说:“我会等你回来,我的小姑娘。”
.
时年给杜松林打了电.话。她走进杜松林诊室的时候,皇甫华章的庭审也推进到白热化的阶段。
安澄拿着皇甫华章亲笔签字的口供摆在他面前,目光锐利如刀:“这是皇甫先生亲笔签名认罪的口供,是么?”
皇甫华章微笑着凝视安澄:“这个名字的确是我亲笔签下的。”
安澄满意一笑,转身面对法官和陪审团:“被告自己都供认不讳,庭上和各位陪审员难道还有疑问么?”
刘清田却依旧淡淡微笑,起身走到陪审员坐席前:“虽然我现在两鬓斑白,可是我当年也曾经年轻过。给大家看一份我曾经年少轻狂时候的小玩意儿。”
他说着取出一张纸。从颜色上看已经颇有些年头了,上头略显潦草凌乱地布满了些手写的字迹。
大屏幕上也配合着放出这张纸的画面,于是大家都看见了,那是一张类似于义结金兰的誓言。
刘清田微笑:“没错,我相信大家也都看出来这是什么了。我们华人喜欢桃园三结义的故事,男孩子都有过这种类似的经历。大家瞧这里就是我的亲笔签名。”
“强
调一下的是,我当年已经成年,这绝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决定。我的亲笔签名就证明了我对这份誓言内容的认可和遵循。大家看,这两句最有名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座的亚裔都含笑点头。
刘清田微笑了片刻,却随即神色一凝:“可是誓言犹在,后来的人生际遇却是不同。不瞒大家,就在这些签字确认的兄弟里,曾经有一个就是20年前本州著名的连环爆炸案的案犯。而当年我是作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