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季老被发现死于滕淑阁令人震惊,那当天晚上阊老就被发现死在了侯府,就更叫人不可思议,稍稍有点敏锐的,都能猜出这两桩命案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至于到底是什么联系,只能问凶手,而凶手,在罗辉看来,已经是证据确凿。
“阊老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侯府?侯爷你可别说不知道。我记得阊老是与其他二位长老一同随侯爷几人离开的,那时候,阊老可还是活蹦乱跳的活人一个,侯爷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这才一两个时辰过去,活人就变成了死人呢?
---哦对了,我还忘了件事儿,经仵作判断,季老是死在络牙花毒之下,我根据现场留下来的证据,一路追寻下去,侯爷你猜怎么着了?”罗辉似笑非笑的看着宫曦儒和凌依二人,眼里有着笃定。
宫曦儒盯着阊老的尸体沉默不语,仵作这时候已经有了结论,起身道:“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指甲里有血肉的痕迹,明显是阊老在挣扎的时候抓伤凶手留下来的,所以凶手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手背上有严重的抓痕。”
罗辉眼神微微一动,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为站在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宫曦儒和凌依手背上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痕迹。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宫曦儒嘲讽的冷笑道:“如果人真是我杀的,那依我对京兆尹的了解,一定会悄无声息的将尸体运去公署,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要断定是自己的梦行症让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人。”
罗辉面色一沉:“荒唐,我怎么会杀人,你这明显是想栽赃诬陷。”
宫曦儒很随意的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心中肯定已经猜到,这是凶手的栽赃诬陷了,既然如此。还请大人立即上奏皇上,请兵部来彻查此案。”
罗辉怔愣了一瞬,心中暗骂一句,差点儿被这小子套进去。他歪着嘴角哼道:“若是别人,或许本官还会相信是有人故意陷害,看侯爷还是先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证据,令夫人这一次恐怕无话可说了。”
他让人呈上一株植物,问仵作道:“你来看看。季老中的毒,是不是这种?”
其实仵作早就看过了,也从草本书上确定过,这确实是络牙花植株,遂再次点头肯定道:“此花名为络牙,正是季老所中之毒。”
罗辉拿着络牙花来到凌依面前,问道:“夫人可知这毒物是我从哪里寻来的?”
凌依淡笑道:“显然真正的凶手要诬陷于我,这东西,趁人不备种进我娘家凌府,再随随便便抛个线索引诱大人。大人不是就乖乖去找,并且再一次断定人就是我杀的吗。”
罗辉皱眉,恼羞道:“真相是什么本官自会判断,本官断案凭借的是真凭实据,从来不会诬陷一个好人,夫人若真的清清白白,自不必着急着争辩。”
“京兆尹做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现场的证据是可以伪造的吗,若是你当真凭借这些证据就贸然给我定罪,难道我还要一声不吭的任由你冤枉?”
罗辉气的咬牙。说来说去,这是赤|裸|裸的嘲讽他没有断案能力,他甩着袖子严声道:“我不管真凶到底是不是这侯府上的人,总之现在尸体是在侯府发现的。这里的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嫌疑,念在现在已经过了子夜,明日再开堂审讯。”
阊老的尸体被抬走,罗辉留下了大队人马将侯府周围团团包围。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睡得着,宫曦儒让下人们都先散了。自己和凌依回到屋里,两人相对无言。
凌依将事情前后捋了一遍,心中有了好几个 疑惑,“升管事,你说说发现阊老尸体的时候的具体情形,人肯定是凶手从外面带进来的,可那时候侯府外面已经有公署的侍卫守着,那些人并未发现有人进出过,那这尸体又是如何放进我侯府的院内的。”
宫升仔细的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但因为他也并非第一时间发现尸体,所以能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有一点:“出事后,小的就去问了前后门的守卫,不过从后门处听到了一件怪事儿,说是之前有一辆空的马车停在后门。
当时有公署的人守着后门,他们去检查过,马车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夫,便以为是脱缰的马自己走到这里来,就命人将马车驾走了。”
凌依想了想,看着宫曦儒道:“阊老一定是乘马车来到这里,至于车夫,只怕现在已经是孤魂野鬼一条了。”
宫曦儒点点头道:“阊老是和另外两个老祖宗一起离开的,这件事一定要问问他们,现在出不去,我只有让无影去。”
藏在暗中的无影听到此话,嗖的一声就跃上房顶,朝滕淑阁而去。
此时鹰老和孔老已经得知了消息,只是两位老人都面色惨然,好端端的一天就去了两人,还是被杀,这剩下两人心中除了悲戚哀伤,还有恐惧,凶手为何要杀季老和阊老?既然这两人已经死了,那接下来的,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呢。
“我是死不足惜,反正这辈子也活够了,可若是死的不明不白,恐怕投胎都难啊。”鹰老闭着眼睛,语气满是悲哀。
不闻孔老说话,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后者,却发现孔老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手无意识的摩擦着大腿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鹰老以为孔老是被吓着了,又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京兆尹不是已经派人在外面守着了吗,若是凶手还来,定能抓他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