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绫不出声了。
是的,他能为她做很多事,租房子给她住,赠她高定礼服,在她被人挟持的时候冲入重围拯救她。可是,他做不到的事更多,不准她搬家,不准她戴别的坠饰,就连男女间的****也带着强迫,罔顾她的意志。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凡是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
话题到了这里,再辩下去也没意义。
夏绫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厉雷,“我累了。”
厉雷的神色微微紧绷,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许久,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厉雷曾自诩是讨女人欢心的高手,到了夏绫这里却屡战屡败。自从把苏棠从身边遣开,他就再没什么交情很深的女搭档,可有些问题,却又不好对外人交浅言深。他想了想,去找了谭英,打算问问他当年是怎么追到老婆的。
谭英结婚六七年了,家庭一直很幸福。
这天,他刚刚送老婆孩子去了补习班,一回家就见到dà_boss徘徊在门口,不禁有些惊异:“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进来坐。”
厉雷一言不发地随他进屋。屋子里,到处都是孩子的涂鸦、积木和遥控火车,从晾衣架上取回的衣物还没来得及叠,胡乱地堆放在沙发上。女人缝了一半的枕头套、刚刚买回来的家庭装洗发水连同超市折扣广告传单,满满地堆了一屋子。
“家里乱,让您见笑了。”谭英有些不好意思。
他和老婆都是平民出身,靠自己的奋斗才有了今天的社会地位,却总也不习惯阔气的生活,依旧保持着普通平民家庭的传统。
厉雷扫视着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子,心里很羡慕。
同一屋檐下的夫妻,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也难怪谭英当初要退出道上组织,坚决地跟着自己回国做正经生意,原来,有了家庭有了要保护的东西,真的不一样。
更羡慕的是,他爱的那个女人,愿意依靠他,愿意让他保护。
不知不觉地,厉雷想起小绫,想象着她坐在充满居家气息的沙发前认真地缝制枕头套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很荒谬不真实,他的小绫,怕是一辈子都做不来繁杂琐事的吧?
又忍不住想象,如果小绫替他生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是男孩子,一定比谭英家的儿子更调皮吧,要准备一个很大的游戏室才行。
要是女儿呢?长得应该很像她,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并不招摇惊艳和张扬,却非常有韵味,看得越久,越让人移不开视线……
“boss,boss?”
厉雷想得太出神,以至于谭英叫了好几声他才听到。
他回神,暗自嘲笑自己的没谱,照眼下这情形,小绫哪会愿意替他生孩子?能安安稳稳地留在他身边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谭英引他去书房坐,递了杯茶给他:“红珊前段时间刚刚学会做的梅子茶,尝尝看,我那些亲戚都说好喝。”红珊就是他老婆的名字。
厉雷接过,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他不太喜欢这种口味的东西,不过,想起他的小绫特别喜欢尝试小零食还有新口味的糕点、饮料,就问谭英要了些,打算带回去给夏绫。
她这几天心情不好,喝了梅子茶或许会高兴些。
谭英能做到今天的职位,早已是人精,一听厉雷开口就知道他拿梅子茶干什么用,也不点破,起身去把家里的梅子茶包了一半来。“这茶排毒,清肺去火,要是喝着喜欢,下次我问红珊要了配方给您,您可以自己做。”
厉雷也有这样的打算,如果小绫吃惯了他的手艺,会不会就能留在他身边?
他望着浅绿色潋滟的茶水,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当年你和红珊第一次见面,是在美国华人街的一家餐厅吧?当时她半工半读,在餐厅里当服务生,你喝醉了,吐了她一身……”
“这么丢脸的事,您还记得。”谭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眸中却满满的都是幸福,“幸亏那次我喝醉了吐了,不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老婆。”
“所以,你当年到底是怎么追到她的?”厉dà_boss终于问出主题。
当年,被吐了一身的红珊可是暴跳如雷,就像一只出离愤怒的喷火母暴龙。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一些波折,红珊对谭英的印象差极了,那不共戴天的架势,有时候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恨不得拿刀捅死谭英。
回想起往事,谭英也是唏嘘。
“红珊她啊……刀子嘴豆腐心……”才说了两句,忽然顿住了。boss今天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您大老远的跑来,就为这事?”
“不可以吗?”厉dà_boss面无表情。
“又和叶星绫吵架了?”谭英一语中的。
厉雷沉默了。手中的梅子茶一点点冷下去,他捧着茶杯,眼神也一点点黯然下去。
谭英看不过眼:“这世界上的好女孩千千万万,您何必在叶星绫一棵树上吊死?我早就说过她不适合您,她的履历疑点重重,感情生活又乱,人还浑身带刺,张扬不懂事……”眼看着厉dà_boss要翻脸,谭英赶紧,“好,好,我不说……但是,boss,要不是您一直护着她,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样的女人,是累赘,要来干嘛?!”
“当初别人是怎么说红珊的?”厉dà_boss只问了这一句。
谭大特助就被噎住了。
当年的红珊,性子也要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连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