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籁笑眯眯道:“你只需把这事儿一说,丞相心里有数,自然知道该借咱们多少人,那啥啥,如果丞相不在府里的话,你们就找大总管傅明朗也行。”
“找郦丞相借人啊?”白芨讪笑,觉得有些不妥,“秀,咱何不直接找公子爷借人呢?”公子爷若知道她们有事,不找他这个自己人帮忙,反而去找郦丞相那个外人帮忙,定要气炸了肺。公子爷是否气炸肺,其实跟她们没有多大关系,她们怕的是,被公子爷逮住洗脑。
楼天籁蹙眉道:“哥哥太婆妈了,这事儿先别告诉哥哥。”
白薇笑道:“公子爷若听了这话,只怕心都要碎了。”
楼天籁撇嘴道:“我可没有嫌弃哥哥的意思。”
白芍白芨去了丞相府,沉默已久的苏饮雪开口道:“天籁,小婉,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倚翠亭。”
楼天籁愣了住,“啊?”
苏饮雪嘴角笑意温软,“帖子上指名道姓要见我,到底曾经姐妹一场,我怎好让她失望。”
唐小婉道:“饮雪姐姐不是不愿见那些人么?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
苏饮雪抿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并非心肠慈软的滥好人,之所以回到盛京后,仍然没有想过要去报复,一来,是因为我太了解天籁和小婉,我不愿你们因我往昔之事,徒添孽祸;二来,是因为我想彻底摆脱杜遥的影子,整个忠勤伯府乃至整个杜家,都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今时今日的我,只想只做好苏饮雪。可是,既然你们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我去见杜婉秋一面又何妨?元宵那夜遇到陶世子,回到府里后,我细数从前今朝之事,整个人豁然开朗,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了。以前,我将所有往事装在心底封藏,以为只要不去触碰,那就是放下,不是的,其实那不是放下,短暂的麻痹遗忘,也会令人觉得轻松,可到底,不过只是逃避。是天籁和小婉,一次又一次,逼我撕开痂疤,让我正视那些伤痛。”
楼天籁和唐小婉你看我我看你,相互耸了耸肩皱了皱鼻子,只听苏饮雪淡雅轻笑着说道:“直到现在,我确定,我已经真正放下过往之事了。”
楼天籁和唐小婉一齐点点头,高兴的望着苏饮雪说道:“我相信。”
翌日清晨,天籁园里只余白薇和白芷留守,楼天籁五人,则早早来到倚翠亭中。
苏饮雪与白芍相对而坐,分执黑白棋子对弈,唐小婉和白芨围坐两旁,似懂非懂静坐观战,楼天籁捧了一碟糕点,坐在亭周围栏上,边吃边晃荡着双腿。
“小婉,唱首曲儿听听呗。”
唐小婉正发困,听到楼天籁的提议,顿时精神一抖,“好懊啊,唱什么?”
楼天籁道:“就唱我教你的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唐小婉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站在倚翠亭中央,扯开了嗓门,欢欢喜喜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轻轻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白芍脸皮抽搐,黑如锅底,“小婉,你是不是见我快要赢了,所以特意唱歌干扰我?”
苏饮雪微微拧了秀眉,嫣然笑道:“小婉绝对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唐小婉挺着肚子高歌,一不小心吼破了嗓子。
楼天籁两腿一抽,扑通一声,倒栽亭外。苏饮雪两手堵耳,白芍和白芨猝不及防,目瞪口呆。亭周翩翩起舞的舞蝶,翅膀一软跌落在地上。
恰在此时,有一辆素色马车叮铃铃路过,坐在车内的是一位年轻公子,折扇轻摇姿态惬意,正挑了车帘探出头来,面含微笑的欣赏湖光山色。
或许无人瞧见,车内公子的模样,比这龙女湖的风光,更为夺人眼目。
那陡转高亢的歌声裂石穿云,惊得素色马车内的貌美公子,胳膊一抖嗤啦扯断了车帘,身躯一歪栽倒在车厢里,英武挺拔的车夫拉了缰绳,停下马车低声询问,“大……大公子,您还好?”
车内传出几声明显是掩饰的咳嗽,“没、没事。”
马车刚好行至倚翠亭边,车内动静不小,倚翠亭众女齐齐循声望来。
车内公子惊魂未定的爬起来,从车窗探出头,想瞧瞧能够一嗓子将他震倒的,究竟是何方高人,一展眼,正好瞧见了倚翠亭众女。
当那位公子的目光无意的,落在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身上时,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天旋地转,口干舌燥喉咙发紧,竟然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公子?”青年车夫面部僵硬,如冰如石。
那般清丽的容光,不可逼视。日阳洒落在她的脸上,晕光焕然,犹如雪夜花树,碧海珊瑚。
见那男子直勾勾盯着,苏饮雪忙转过身去,唐小婉啐道:“登徒子!看什么看。”
“大公子,您怎么了?”青年车夫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车内白衣公子激动不已,“玄延,美人啊!美人!你瞧见没有,玄延,你知道什么叫做倾国倾城吗?”
那名唤玄延的青年车夫,闻言眉头小跳,“都说大公子的容貌倾国倾城。”
玄延的话,白衣公子根本听不见,兀自喃喃道:“不不不,倾国倾城这词用在她身上不够贴切,俗,太俗了,她应该是不食烟火的仙子,一定是仙子!” 大公子不定时行为失常,玄延表示见怪不怪,驱赶了马车,继续绕湖游赏。
白衣公子稍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