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京城,真的不是与他们团圆来的,只是为了让生母和离?为了报复父亲和现在的夫人么?
一角嫩黄色的衣裙出现在视野当中,凤照棋这才恍然回神,抬头看向裹着大毛的披风袅袅婷婷站在路边梅树下的人。
“三妹妹。”凤照棋有些拘谨地唤了一声。
凤照琳一双与卢氏如出一辙的清冷双眸打量了他片刻,又移开视线。
比起清晨在卢氏那里见到凤照琳时她带着埋怨的神情,现在她这副模样,倒像是失望之下的冷淡了。
凤照棋有些不好受地抿了抿唇,见凤照琳一语不发就要离开,忍不住出声道:“三妹妹为何对我这样冷淡?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委屈?”凤照琳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我若说是的,哥哥会为妹妹作主吗?”她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凤照棋,轻轻摇了摇头:“哥哥不会的。也许在哥哥的心里,我毕竟是个外人,不该对哥哥有太多要求,否则倒是我不自量力了。”
“妹妹不要这样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父亲母亲等你我二人同样的疼爱,我又岂会把你当外人。”凤照棋面上显出一丝难过。
凤照琳薄唇动了动,终是垂下眼睫,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凤照棋出声叫她,忍不了两步。
“别过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凤照琳头也不回地道,顿了顿又放轻了声音,“看到哥哥我会更难受,哥哥暂且……放过我吧。”
凤照棋只能停着步,看着凤照琳略显柔弱的身姿慢慢地消失在□□的尽头。
天将黑时,谢景修才准备起身回府,顺便命人将那个仍旧昏迷未醒的伤员带走。
萧御有些不放心:“还是等他醒了再走吧。这人现在昏迷着,状态还不稳定。”
谢景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天色晚了,我再留在你房里,不太好。”
萧御迷惑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满头黑线。谁留你了么你在自恋个什么劲?!
“我是说让伤员留下,世子可以自便。”萧御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还能观察一下他的情况,万一有什么状况我也能及时处理。”
“不行。”世子面色变冷,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也不等萧御再说什么,将华丽的大氅一甩,“回府!”
萧御感到大腿内侧被他的大氅衣角拍了一下,还挺疼的,捂着腿跟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世子上了马车,撩着车帘看了他一眼,对他那不雅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便放下帘子。
“走吧。”
萧御目送着那低调不失奢华的马车缓缓地驶走,一队侍卫都骑上马前后拱卫着,十分拉风地离开了。
世子好像是……生气了吧?!虽然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萧御现在已经能通过他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解读他的情绪了,这家伙绝对是生气了。
“这小气鬼,不就是戳穿了他的自恋泡沫么,就恼羞成怒了啊……”萧御嘴里咕哝着,转身进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说起来谢景修现在是在追他么?他到底是拿他当男人追还是当女人追啊?不愿意留太晚倒像是他个封建士大夫对待女子的态度,说生气就使小性子分明又是拿他当男人对待嘛。所以在世子的眼中他到底是男是女……
真是个不解之迷啊……
接下来几天都十分平静,没有人再上门吵闹,萧御也开始着手打听方家的事情。
方家据说是后辈当中出了一个经商的奇才,如今的家业已不可同日而语,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如今在京城也有方家的商铺,萧御打听到那几间铺子的地址,准备哪天过去看一看。
即使这个年代商人地位不高,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应该也会有些能力,要保护方氏一个弱女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不等他有所行动,谢景修又登门了。
一个黑瘦的男人被一名侍卫押到厅前的走廊上,男人一被放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萧御好奇道:“这是谁?”
谢景修垂着眼睫抿了一口热茶:“你救的那个人。”
“居然活下来了,真是太好了。”萧御双眼晶亮地拍了拍手,“是冯大夫护理的吗?难道冯大夫应付伤口感染也有良方?!”
不是所有抗生素都叫青霉素,也许这个年代的大夫真的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替代品?
那人已经朝着萧御连连叩头,涕泪横流的样子甚是狼狈:“小人多谢凤大夫救命之恩!小人多谢凤大夫的救命之恩!”他被别人逼着用性命来陷害这位凤大夫,结果他的命却是凤大夫所救,何其讽刺。
谢景修示意侍卫制止他,一名侍卫拿着剑鞘捅了捅他的后背:“闭嘴。”
那人立刻噤声不语,谢景修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几名侍卫守在厅外四周,厅里只剩下谢景修和萧御两个人。
萧御道:“世子查到谁要陷害我了?”
谢景修点了点头:“此人只知道是安国侯的侧夫人路氏以他妻儿的性命要挟于他。听说安国侯的正室夫人是你的姑姑?”
“原来是她啊,不可能是路氏。我那位姑姑还真是贼心不死。”萧御了然道。
谢景修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猜到是她?”
萧御点头:“我知道凤云宁一直想对付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么迂回的法子,我以为她会直接派杀手来动手呢。”
“这里毕竟是京城。”谢景修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