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这样的位置,头顶根本没有任何遮挡物,让箭雨当头盖下来,肯定没有一人能活着离开。就算现在跑动起来,靠我们双腿根本无法逃离如蝗灾过境般密集的弩矢,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我不由望了望龙二那个漂亮女人,此时她似乎解脱了一般展开胸怀,伸出双手去拥抱,去迎接即将落下的‘雨点’。
这龙二真是个骄傲的女人,宁愿死也要死的比别人优雅。
巍子他们却没有她那般从容淡定,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已经忘却了逃跑甚至是恐惧,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死亡的来临。
忽然间,似乎只有我能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像过电一样的抖动着,双膝无力再支撑身体的重量,啪的一下硬生生跪到了地上,把巍子他们吓了一跳。
可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该来扶我,还是张口询问,遮天盖地的弩矢已经覆盖下来。此刻,我恐惧着,也悲愤着,看着锈迹斑斑的箭头在视线中越放越大。
一股不甘在心里憋屈着,就像一股气在体内涌动,随着弩矢的临近而释放出来。
四肢百骸仿佛就像被抽空了一样,随着那股气的涌动而麻木起来,越来越憋不住了,随时都会从我身体内喷涌而出。
就在那股气飞速游走到颅腔时,忽然听到冬冰大叫了一声:“哎呀我艹!”钻进我耳朵里,那股本来已经头内盘旋已久的气突然散开了,这时我才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股暖流扩散全身,麻木退去,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起来,紧接着就像下雨般的雨点落在我全身上下,打的非常疼。
地上噼里啪啦到处响起金属声,也到处都是摔成几截的弩矢。
我还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听其余老兵们劫后余生的猖狂大笑,大宝哈哈笑着,捂住脑门挡住不停掉下来的弩矢,说道:“天不亡我们啊,老赢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些弩矢经过千年早就锈的跟泥巴一样,一碰就碎,钝的都劈不开皮肉。”
巍子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脸上全是冷汗,看样子刚刚他也是害怕了。我拿起一根碎成两截的弩矢看了看,庆幸的笑起来,一把朝秦俑军阵扔了过去,大叫道:“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再来几波试试?”
站立在青铜战车上的兵甬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很不解我们为什么没有被弩矢钉死,可惜它肯定是想不通的,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还不等我们庆祝刚才的运气。
就听到一声古怪的咆哮,声似金铁交鸣,格外的刺耳。我们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刚刚那声到底怎么回事,就见那马车上的兵甬将青铜剑一挥仿佛是打令旗,那些手持青铜弩的兵甬方阵立刻弃了手中的弩,抽出短剑和长戈兵阵的秦俑齐齐迈动步伐向我们逼近而来。
“肉搏了哈?”冬冰端起手中的武器,不屑的道:“一群陶俑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真的大秦勇士来着?三爷刚刚只是被你们吓了一跳,现在该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说完,不顾其他人的动作,自己一个人跳到最前方,将手中的自动步枪调成了连发,丝毫没有犹豫就扣下扳机,枪口发出张狂的怒吼,子弹随着枪身的移动,扫了过去,纷纷打在陶俑身上,溅起大量的碎片和粉末,被子弹击中的陶俑,部分位置龟裂开,甚至有点的打出了个碗大的洞口。
老兵们看的眼热,也纷纷抬起枪口冲了上去散开对准陶俑就是劈头盖脸的火力打击,就连龙二那帮人此刻也没来搅乱我们,而是转动开始阻击右翼的秦俑方阵。
枪林弹雨般的打击下,秦俑军团受损不小,很多还在行进途中就被几发子弹打散了脑袋,只留下光溜溜的身躯。
不过诡异的是,就算还算剩下躯干和腿在,它们依旧朝我们靠了过来。
这时,巍子首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指着其中一具陶俑道:“那具胸口的位置怎么有血迹?”
他这么一提醒,我可以留心了一下,果然看到其中一具甚至两三具胸口或者腹部位置确实渗出点点乌黑的液体,或许就是它们的血?
还说这些陶俑其实都是有血有肉的?只不过是陶俑内部而已?
随着攻击的时间一长,发现流血的陶俑越来越多,就连打的兴奋过头的冬冰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也发现不正常的地方。
就在这时,龙二那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巨响的吼叫声响起,那声音就是刚刚我们听到的金铁交鸣的声音。
转头看过去,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只见一具陶俑将龙二一名手下死死抓住,陶俑腹腔爆开,大量的乌黑的血液散落一地,甚至还拖着一些类似肠子的脏器,一头如五岁婴儿大小的物体从中伸了出来,扑到那人的身上使劲的撕咬吞咽。
我吞了下唾沫,看到龙二一脚将那个奇怪的东西踢飞出去,不过她那名手下估计也没救了,脖子上少了三分之二的血肉,就只剩少许皮还连着头。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像婴儿的东西在地上滚了一圈,四肢着地一下就稳住了身形,回头朝龙二咆哮起来。
不知何时,那类似婴儿的物体就像见风就长一般,全身干裂的紫红皱皮冒出了浓密的褐毛,一根根像钢针一样竖立起,人脸也开始向前延伸凸出犬颚,原本不大的嘴撕拉一声,开到了耳根下,变成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上下两排尖锐的獠牙,后退啪啦一声,膝盖反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