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衣卫浸染的久了,哪里还管的了什么人心的勾当。
白虎也是从阎王爷手里抢过命的,督主说走,他自然说好。
前一次去柳州,自己还是先斩后奏,这一趟出去,却是光明正大,他都忍不住的想要高声笑上几声。
要的就是这样,草芥一般卑微的人生,如果自己还不给自己找上些宣泄的口子,早晚有一天也会像身边的那朱雀一般。
只是他以为睿王还会计划些日子,谁料他居然要自己立刻带上两队[注①]的人马立刻就走。
这是属于轻衣卫的日子,没有了刑军的抢功,没有了别人敢和自己作对。蓟州的修罗场,自己已经能够预见。
凤修筠是疯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这么放肆,放肆的不管不顾圣意,放肆的不理不会缜密。
那一日在小巷里,她如此的陌生,不能再继续这么放任,不能让她就这么被老九那厮困在身边,不能再继续让那个神威的逆党扣着她。
什么师父,老九竟然指了这么一个身份不齿的人做她师父,想让她来低首称臣吗?
他也听到了,听到身边的白虎磨牙霍霍的动静,柳州城里的惨景恍如昨日,可自己再也不管不顾。
错的不是我,是神威自找的。
轻衣卫见着前头的睿王又策动了马鞭跑的更快了些,不解的只能赶紧跟上。朝堂莫测,他们却只是身在尾端的炮灰,可以随时被抛弃,可以随便被利用。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悲惨的,可被随便利用的人才是悲怆的。
蓟州城内的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马队一路奔腾,在城中似乎早已掌握了什么,看不出有一丝犹疑的直往一个方向快速的跑去。
白虎见着前头的睿王因为人群太多而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这才跟上几步在他身边扬声问道:“殿下。要不打尽?”
“有了花名册还怕什么,擒贼先擒王,那个杜承喆才是这一次的目标。”
杜承喆?又是那个杜承喆。
白虎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冷笑。“是,只是剩下的人殿下打算怎么做?”
“神威逆党,违逆朝廷,格杀勿论。”
“卑职领命!”
白虎笑的冷意又冷血,扬了扬手招呼上来一队人来。朝着领头的翼火蛇子然吩咐了几声,立刻离了开去。
“殿下。”见着他们走远,跟在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朱雀这才夹了下马肚子跑前来几步,“这个杜承喆狡诈非常,白虎那队里又有他以前的徒弟,卑职担心……”
“先去州府。”凤修筠不等他说完,率先重新鞭打了下马匹,快速的要往州府的方向过去。
剩下的人不敢说不,立刻跟着他的方向策马跑去。
知州已经收到了传信,此时已经搓着两只手。在州府门前来回的踱着步。
这个年过的太不太平,他也略有耳闻京中的情况,心中也有几分诧异。可是这神威的逆党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管辖的蓟州,又惹来了睿王这位皇家贵胄,他实在是心理忐忑的厉害。他只是听闻睿王待人阴诡非常,又不按常理出牌,有传言说自从他的王妃死于意外之后,这位睿王的脾性就更是阴晴难定。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州啊。
他心里哀叹了一声,只希望这位皇子千万不要把火气撒在自己的头上。
凤修筠一行人来到州府门前落马,一边早已候着的府衙们立刻上前来将马牵去后头。前一刻府门前还有些拥挤。马匹这一离开,倒是显出几分稀疏来了。
知州逮着时机立刻上前躬身施礼道:“微臣给殿下请安,给朱雀大人请安。”
哦?认得自己。朱雀面上不动,心里却有些鄙夷。看来柳州的事情对他的冲击还是极大的。否则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打听了自己的面容了去,这样便也是正好,可以省去了不少的事了。
凤修筠心中想法相当,抬了抬手让他起来,“大人客气了。”
“微臣给各位大人带路。”知州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低头对着他们几人做了个请的动作。依旧拘着身子走在前头给他们领路。
朱雀招了招手,身后立刻上来个人来,他抬手虚掩去嘴朝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回头看向前头,正对上凤修筠对着自己的眼神,朱雀只是微微颔首,也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凤修筠先行。
凤修筠不露声色,跟着知州绕过前头的大堂,直接往后头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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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凤修筠他们,白虎只觉得浑身舒畅的厉害。能做得轻衣卫一等指挥使,看人的水准可不会低的,白虎自然是看出了凤修筠有意如此安排,可那之后还有些什么事情,他却丝毫不在乎。
这个睿王想要做什么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给了自己最喜欢的,那自己就放了他的自由便好。
白虎一队人马穿过大街,立刻转向一处矮房密布的小道,街道不宽,两边都是低矮的贫房,有些房子两两相挨都没有自带的小院。
他皱了皱眉,从袖口取出一张舆图来仔细比对了一番,这才指着其中一处带着院落的屋子挥了挥手,“要活的,全部。”
身后的人立即往那处房子跑了过去,有几个已经把手搭在了刀把上,像是随时都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院门被粗鲁的踢开,房门被粗鲁的踢开,白虎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看着手下的人鱼贯而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