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显然发现确有其事。
汉子笑道:“所以哪,咱们便是在这里讲述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也大可畅所欲言,不用顾忌,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过来?”
一人接道:“是呀!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他的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忽然叹息一声。
那人怒道:“老头子干甚么?”
那老者摇头厉喝道:“你胡说八道!”就要转身走开。
那人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几声脆响。
那人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
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那老者又摇了摇头,喝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
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十多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
有人道:“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
有人向那人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行走江湖,最忌多嘴多舌,眼前衡山城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
旁边不少人也是议论纷纷。
那人瞧着七只断掉的茶杯,只是怔怔发呆,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对旁人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耳中。
旁边一人忽然进道:“‘琴中藏剑。剑发琴音’难道他就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众人又都一惊,江湖上拉胡琴的高手,也唯有莫大先生了。均想适才不少人称赞刘正风,却对莫大先生颇有微词。自己不免随声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身,各人纷纷会了茶钱离去,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馆登时冷冷清清。
林平之见了莫大先生显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暗道:“这人模样枯瘦苍老,似乎伸一根手指便能将他推倒,哪知他长剑一晃,便削断了七只茶杯。我若不出福州,焉知世上竟有这等人物?我在福威镖局中坐井观天。只道江湖上再厉害的好手,至多也不过和我爹爹在伯仲之间。”
他想到这里,心中暗暗思量,他既是衡山掌门,武功又这般高明,我若是苦苦哀恳,找他主持公道,说不定便能揭露余沧海的面目,救我父母一命。若能拜得此人为师,苦练武功。手刃仇人,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此时他心中却另有担心,素来听闻这位衡山掌门莫大先生性情孤僻,每日浪迹市井。不问世事,会不会管还在两可,况且他是衡山派的掌门人,五岳剑派和青城派互通声气,他会肯为我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去得罪朋友么?
想到此,林平之颓然坐倒。只觉天下之大,却没有说理之处。
忽然他脑中闪出一个人来,以前他曾爹爹讲过,五岳剑派如何厉害,青城、峨眉他敢去送礼攀交情,五岳剑派却连礼也不敢送。
其中爹爹最推崇的就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言称他是当今武林为数不多的君子,在江湖中名声极好。
只是自己走了不少茶馆酒肆,倒是听闻华山派大弟子已率人来了,却没听到这位君子剑的消息,难道他不来衡山,那自己到底该找谁来主持公道,救出爹娘。
林平之想到此,一时间心中迷茫之极!
岳灵珊几人也赶忙站起,围着茶杯打量,见那断口光滑如镜,心中也是惊骇之极,想来这般武功也只有师父能做到了。
陆大有忽然摇头晃脑道:“小师妹,我考考你,这一剑七出,凌厉无方,用的是什么武功!”
岳灵珊小嘴一瞥,得意道:“臭猴子,这可难不住我,三师兄曾和我讲,衡山派有一套回风落雁剑,其中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便有这般威力,你说是也不是,就怕你个臭猴子也不知道。”
陆大有嘿嘿笑道:“小师妹好见识,师兄佩服。”
一番话惹得岳灵珊眉开眼笑!
这又有脚步声传来,几人抬头打量,竟是青衿走了进来。
岳灵珊一声欢呼,率先迎了上去,其余几位师兄弟也紧随其后,快步迎上。
青衿本是想来此喝杯茶,猛然见了这么多师兄弟,心中也是欢喜,一时兴起,伸手在岳灵珊的头上揉了揉,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她大呼小叫。
众人多日未见,当下便叙了好一会话。
岳灵珊这时才开口问道:“三师兄,爹爹在那?你们不是一块过来的吗?”
青衿前往福州一行,乃是机密,华山上下除了岳不群,大概也就师娘宁中则知道些端倪,此时自不会说。
闻言笑道:“师父还在后头,眼看你们一个个下山闯荡,我那还忍得住,便先师父一步来寻你们了!”
岳灵珊听到父亲还没来,有些失望,但瞬间又笑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