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脸上挂着些笑意道:“你年纪越来越大,现在的好东西可真是越来越多了——大长公主位高权重,她私下拿出来给你的东西,肯定不差。”
“听说是明镜大师开过光的珠子呢。”蕙芷笑着拉着王氏的手,“今天我陪母亲用晚膳可好?我想吃母亲这里的红豆小酥饼——还是李妈妈的手艺好,阿蔓虽说学的不少,可终究还是没有李妈妈做的酥脆好吃。”
“好好好,就你爱吃。天天吃这么多,天热了,别家姑娘腰都细地像柳枝一样,你若是胖了,被人笑话,我可不管你!你想吃,我便让厨房去做。”王氏笑着瞧着蕙芷,开口吩咐厨房加菜。
蕙芷便拉着她的手臂撒娇:“我还在长个子嘛。”
王氏翘起手指点她的脑门,“就知道在我面前胡闹。”
闹了会,蕙芷笑着王氏心情似乎是好些了,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母亲知道大姐姐是因为什么心事失神摔倒了吗?”
王氏敛了敛神色,“我也不大清楚,听刘姨娘过来回话,似乎是和陈珺的差事有关系。朝堂的事情我向来是理不清的,便叫她同你父亲说道说道。”
蕙芷点点头,说:“那我明天再去看大姐姐。”
晚膳陪着母亲一起吃,王氏被她督促着吃了不少东西。等饭菜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蕙芷便对王氏道:“大长公主送了我这么宝贝的珊瑚珠子,我是不是应当抄份佛经,等佛祖诞辰时送给大长公主,聊表谢意?”
王氏点点头,同她商量抄哪一部佛经更好的时候,珍珠过来上茶,轻轻的出声禀报:“侯爷往嘉木堂过来了。”
纵然是情绪隐藏的太好,蕙芷也还是从母亲眼神里捕捉到了,她听见父亲过来的消息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一丝亮光。
父亲没有留在丛青院。母亲极其高兴。
想到这里,蕙芷不免突然有些低落。
纵然裴师兄现在对她这么好...世风如此,父母亲如此这般恩爱,还不是有了一个林姨娘、刘姨娘。还有一个碧玉?那将来,武威候府呢?又怎么会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不过一会嘉木堂的帘子就被打开,秦惟恩走了进来。
王氏正要从罗汉床上起身上前,蕙芷在边上正要去扶母亲,秦惟恩摆摆手道:“你坐着。不用起来。”
蕙芷于是上前道福行礼。
王氏弯了弯嘴角笑了笑,凌厉的眉峰早已变的温婉,问道:“刘姨娘问了些什么?可是要紧的事情?毕竟蕙容担心这些事情,都担心的动了胎气,不知道...”
“没什么打紧的。”秦惟恩摇摇头,“差事上的门道,蕙容不清楚,陈珺也没跟她讲清楚,全是她自己心里乱想才会如此。孕中不可多思,你以后也要注意。”
王氏笑着点了头。秦惟恩又对蕙芷道:“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你大姐姐,她心里想的太多,嘱咐她不要多想,没有什么事情。”
蕙芷应了是,告退出了嘉木堂。
段妈妈亲自打帘送她出门。
“大姐姐的情况,段妈妈知道的清楚,还请妈妈不要透露这个消息,没的让母亲担心。”走到了院落门口,蕙芷止住了脚步,对段妈妈说道。
“姑娘放心。奴婢省的。”段妈妈垂着头,十分恭敬地答道。
“大姐姐平日端庄稳重,定然不会因为什么小事如此心慌...若是有什么消息,还望妈妈能透露一二。”蕙芷扶起要给她行礼的段妈妈。眉眼间不无担心。
“奴婢明日会去探望大姑奶奶。”
“如此甚好。我这几日也会多陪陪大姐姐。”
段妈妈送她到门口,携芳正候着她,蕙芷接过携芳手里递过来的披风,嗔怪她道:“你身子骨还没养好,大晚上的过来做什么?”
段妈妈脸上带着笑意目送蕙芷离开,转身煮了茶水准备了宵夜。进了嘉木堂。
***
红绡香缎,珍珠垂帘,美酒佳酿都摆在桌上任其放凉,珍馐美味弃置一旁,垂地洒金红蓝双色罗的地幔后面,拔步床上,被翻红浪,太子环着一个人喃喃低语。
太子在东宫里找了间极其不打眼的宫室,躲开太子妃的眼线,公然在这里金屋藏“娇”。
“事到如今了,你还不肯对孤明言吗?”
肢体相缠,可太子的眉目里却全是冷清。
“太子殿下情深意重,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婉转的尾音,细长的眼梢——赫然是曾经承安侯府里养过一段时日、名动京城的伶人红药!
“可孤也这么软禁这你,做孤的禁脔,孤就不信,你心里没有怨言?”太子伸手挑起红药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红药迎着他的目光,过了片刻眨了眨眼,轻轻垂下眼帘,睫毛上下忽闪,太子瞧着心动,不由得吻了上去——“说吧,这次你看中了哪个丫头?”
恐怕这是最纵容他的一个人了,红药想。把自己软禁在这一方宫室里,囚做禁脔,却任由他提及看得上眼的宫女,让她们来伺候他...
难得见到这样的男人。有龙阳之好,却竟然允许他在他眼皮底下,如正常的男人般行事。要知道,先前在江南做小倌时,客人们都喜欢看着年轻童子打扮成女人的模样,承安侯府的二老爷,也是最喜欢他穿戏服的样子。
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个玩物,当不得男人。
唯有太子殿下待他不同。
哪怕将他软禁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他。托秦家的福,事到如今他还是待罪之身,挂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