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吕公揪心的事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让他犯愁。那就是保护罗昊天的问题。眼前的情势可以说是非常危机。在柴桑城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可是,怎么样才能离开尽快离开柴桑城就成了一个诺大的难题。当年逃离金陵,逃离旬河口的村子,都由小沣在水下弄舟,才侥幸得以成功。而今,小沣没有回来。从水路逃走已成空谈。就算小沣这时回来也是难题重重。因为柴桑城里所有的船只都被弄进了老鹳塘用铁环铆连,自己的船也不例外。去老鹳塘弄船,无异于自投罗网。重新雇人造船,没有十天八天的功夫,那也造不出来。十天八天后,黄瓜菜都凉了。毫无意义。
吕公真是愁肠百转,因为无法用法术直接将罗昊天。必须得借助一件凡物,没有小沣,没有船,从水路逃走,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而走陆路只有乘马车。而乘马车也不是个好办法,马跑得再快,跟截门众多腾云驾雾的仙神相比,也无疑是蜗牛跟飞鹰赛跑。说不定登上马车危险就有可能降临。怎么办……
让吕公十分挂心的事,还有被吕公打发走的两个家人和船上的船夫,通天教主的弟子们既然能在船上打主意,自然也会找到船夫打探情况,因为和这些家人、船夫在一起生活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日,只要略微一打听,吕公、小玉和罗昊天这里立时就会露出马脚。让吕公最为担心的一是家人在送酒途中,二是船夫会在家人送到酒之前被截门之人盘问到。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现实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全当活马医。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留着家人不去老鹳塘送酒,少了一分被盘查到的危险。但是用不了多久,船上的船夫就一定会被他们盘查到。让家人去老鹳塘送酒,虽然增加了一些家人在路途中受到盘查的风险,但是,一旦把酒送到船上。那怕他们每人喝上一口,就可以确保今晚不会从他们口中露出一丝口风。风险和机遇同在。人生最大的风险就是不敢冒风险,不敢正确的面对风险。
吕公之所以把希望寄托在这罐酒上,那是因为这罐酒大有蹊跷。自从落界下凡以来,曾历尽人间沧桑的吕公,可以说是再一次走进了不知尽头的苦风寒月之中。虽然和玉娘有过人间之极乐,但是,自从罗昊天降世,危难也就开始接踵而至。重重的危难让吕公时刻也没有忘记过居安思危。这罐酒也就是他居安思危的产物。
初来柴桑郡之时,吕公就深知要在这喧嚣市井中潜踪藏形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为了防止周围的人不慎的言语招来祸端,他和小玉、小沣一起特制的这罐酒。这罐酒一不是烈酒,二不是毒酒。而是普通的酒融进了一些药物。这些药物由小玉精心配伍,再由小沣使法力融化在酒中。这样一来,这罐酒就有了神奇的法力。小玉称之为“多情酒”,喝了这种酒的人,十天内会忘掉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所认识的人。但是,他能记住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等亲人,并且会环绕他们,不顾一切地大献亲情,其它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所认识的人会忘得一干二净。这也是吕公为人处事的缜密之处,在这危机的关头,总算派上了用场,这罐酒既有凡药,也有仙力,一般的仙神解不得。现在唯一令吕公不放心的就是这几个家人和船夫在这罐酒进肚之前会不会遭到截门之人的盘查。这也是件无可奈何之事,只好顺天应人。眼下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怎样尽快保护罗昊天逃离此地。
此刻的吕公愁肠百结,心事重重。他来到院中,院子里一簇簇粗大的翠竹在微微的晚风中摇曳,望前院望去,前院里的家人已经把马车备好。吕公走过去,抚mo了一下马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强笑。他又踱步回到后院,望着南墙处的青石井台发呆……
突然,吕公心中一震,一股独特的感觉升腾在他的心头。吕公知道,这是“同心符”符水的妙用,难到会是小沣?吕公定了定神,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又往正房望去,正房里这时已经点起了油灯。虽然离吕公站的位置很远,但是,透过正房宽大的房门,透过竹帘,吕公依然能清清楚楚看到在正房里的小玉。吕公心中暗暗惊喜。他和小玉的距离,“同心符”的符水,是感知不到的。而现在吕心中的感觉这么强烈,一定是小沣无疑,可小沣在哪儿呢?
吕公正在疑惑之间,“哗啦!”一声响,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一团像鸟又不是鸟的黑影,擦着夜色,从井里飞出。疾落在了吕公的肩上,吕公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就在此时,落在吕公肩上的这团像鸟又不是鸟的黑影说话了:“先生,是我,小沣!”
声音很轻,但是吕公已经听得非常清晰。吕公虽然受此一惊,却并不慌张,毕竟是久经阵势的大神,况且由于“同心符”符水的妙用,事先已有感觉。看到小沣变幻身形,从井里疾飞而出,却没有玉娘的下落,心中一阵不安。但是院中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对附在肩上的小沣轻声说道:“屋里说话!”
吕公肩上驮着小沣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厢房里,点亮了油灯,闩上了房门,这才看清,原来小沣是变成了一只蝙蝠从井里窜出来的,看到吕公闩上了房门,小沣连忙从吕公肩上飞落在地,幻回人形,愧疚地对吕公说道:“先生,小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