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德隆原本期望给皇甫敌送一些礼物能捞到更大的好处,为了这个目的,他忍受着路人的白眼和门口的寒风苦苦地等候了好几个时辰。
原都统府大门紧闭,皇甫敌的庆州兵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在门外只听到兵兵乓乓的声音,拆房子呢?
“他妈的!”随着一声怒骂,都统府那扇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大门被一脚踢到路面上,门后几百个庆州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面色不善。
皇甫敌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他们之中,同样也是一脸的不悦。身为一个都统,府里连一箱珠宝,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值得搬走的东西,害他老人家白白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在到处找到处搜。
并非没听人说过司马秀有多么廉洁,只是不相信而已,好歹也是一州之主,家里只有一些穿戴价值都没有的破烂麻布衣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目瞪口呆之后接着来的就是大失所望,然后就是满腔怒火。
就想要把这一股子邪火发泄在哪里,好吧,就是这个人了,獐头鼠目的,一直在门口东张西望,抱着一个锦盒,干什么的?
他戟指一指,吼道:“你,给我过来!”
焦德隆吓得脚都软了,本来看到这个一脸不豫的皇甫大都统,他就马上转念头想到这时候真不合适送礼,刚要转身就走,却被发现了。
他还没来得及跑,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庆州兵已经一拥而上,一个士兵在他腘窝处一踹,按着他的脑袋就逼他跪下。
锦盒掉在地上破了,里面的金银珠宝洒落满地,皇甫敌和那些庆州兵看得眼睛一亮。
焦德隆虽知道这不是时候,却也赶紧解释道:“皇甫都统神威,小人是处州百姓,家财无故被司马秀那厮抢去,人也被关押了起来,皇甫都统救了小人,小人是来报恩的。”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是想皇甫敌看在财宝的面子上放了他。
这并不是皇甫敌关心的,他一转念,反而微笑了起来,稍微低头对焦德隆揶揄道:“哦,处州百姓?话说你这处州百姓可比你们司马都统有钱得多啊,刚在都统府我还说该死的,这处州一点油水都没有,白白浪费我的兵力,真是多亏了你哈!”
上行下效,那些跟随着的庆州兵也一个个双眼放光,欢呼起来。只有厉向东略微不满地哼了一声,忍不住提醒主人道:“大人,处州司马秀廉洁之声看来并非虚言,我们要是一取得处州就大肆抢掠,怕会失尽民心的!”
虽然是好话,却不是皇甫敌爱听的,开玩笑,打了这么久的战,死了这么多的人,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就算他肯,部下这些拼死拼活的将士们,怎么交代?
他装作没听见,也不在意流露在厉向东眼角的那点愤然之色。
“屠城七日,城中财宝妇孺,随你们处置!”他随口下令,紧接着就是将士们震天的欢呼声和处州百姓的叫喊声。
焦德隆这奸商此时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之后,似乎是决定了点什么,才努力抬起脑袋,张嘴恳求道:“大人,求大人饶小的一条活命,城中哪些人有钱,哪些人可能会反抗,哪些地方能通到城外去,这些我都知道。只要大人放小的一条狗命,小的誓死效忠大人!”
“呃?”皇甫敌稍微犹豫了一下,确实,这奸商所说的都是相当重要的东西,抢劫穷得老鼠都搬家的有什么意思?或许这人真的帮得上忙?
“好吧,我饶你一命!你可以带着我的部队参与屠城,不过,你不管抢到什么东西,都是我的,知道么?”
“晓得晓得,小的明白!小的只要命,不敢要财宝!”焦德隆像筛糠一样不停地磕头,惹得一众庆州将士讪笑不已。
也许是看着觉得好玩,皇甫敌又起了坏点子,他身子略微前倾,拔出腰间军刀,在焦德隆的肩膀上拍了拍,接着说道:“还有啊,我饶的是你一个人,屠城还是要屠的嘛,兄弟们在战场上寂寞了这么久,也不能难为他们,你的家属,还有其他人的,充为营妓,而且,要你带着我们的人去抓。有没有意见?”
焦德隆梗了一下脖子,想要强硬一下,表示下反抗,不过刚稍微挺了下身子,他脖子上的肥肉就碰到了冰凉的刀锋,一下子把他满腔的怒火浇得无影无踪,陪着笑脸谄媚地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兄弟们都辛苦了,应该的,应该的……”说着说着,他的眼泪都想不争气地喷涌而出,可是被恐惧生生地挡了回去。
周围的庆州战士们看到这个场景,更是止不住哄笑起来,只有厉向东不忍地背过头去。
皇甫敌右手一挥,号召道:“去吧!弟兄们,除了守城放哨的之外,我准你们放假七天,记住,你们看到的就是你们的!谁敢反抗就是犯法!杀无赦!”
他的这个命令就好像是一道雷霆劈中了扈华城,当场,人间地狱就在这个地面上出现了。
扈华城的百姓哪里遭过这种罪啊?转眼间,家不是自己的人,妻子女儿不是自己的了,地产房屋金钱不是自己的了。他们手上还剩下的是什么?只有屈辱和奴役。
男人基本上是杀光,除了极个别愿意投靠庆州军做最低等的奴仆。因为至少庆州兵还要他们在自己寻欢的时候助兴,在满地尸体的时候负责打扫。
若有人在战后问这些幸存者,什么叫做地狱,他们很容易会联想到这段时期。
曾经拒绝参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