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拍案叫绝:“好文章!好一个天下无马!众爱卿可以传看一番。”
一幅文章立刻在大殿上传来传去的被众臣看了一遍,也不知金童上辈子的韩愈如果听说自己的文章被小辈剽窃来沽名钓誉会有什么表情。
马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耶?其真不知马也!
这文章哪来的?金童上辈子中学时学的,当时老师要求这一百多字的小文章必须不喘气背下来,所以直到这辈子还是信手拈来。
朝堂上已经像开了锅一般,众大臣大多是门阀世族出身,个个文理俱佳,看过文章之后立刻按捺不住文思,交头接耳,不住品评着文章优劣,某处某处或有瑕疵但通篇顺畅,言简意赅,且言之有物,实在是令人是耳目一新,比起平时的“之乎者也斯夫”不知清爽了多少倍,不光文人大儒,想必就是拿到市井之中,能读通能懂意思的也是大有人在,最要命是格调还挺高,绝不是百姓之言,颇有开一代文风先河的架势。
就在这时,侍中陆秀出列。
陆秀是谁?乃是朝廷中一个派系的首脑,与尚书令高肇平级的存在,他一站出来,立刻朝堂上讨论之声渐渐小了,就算还有沉浸在文思之中摇头晃脑的家伙还不安静,也有左右人等生拉硬拽的提醒他,这明显是大佬之间的又一次斗争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还想什么文字?看戏要紧啊!最后大殿内终于鸦雀无声。
陆秀在大殿中央站了一会,见没人再说话了,向皇帝长揖到地,道:“微臣陆秀启奏吾皇,古人云内举不避亲,今日众大臣弹劾之左金吾卫翊府右郎将金诚,乃是荆州刺史刘贵举荐,刘贵曾是微臣的部下,又是微臣举荐,照理微臣应当三缄其口,陪同听参,但金诚此人既有大功于社稷,又是军中百年不遇的人才,今日之事,微臣敢不进言?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手道:“免罪,陆卿且奏上。”
陆秀正色道:“金诚此人入朝为官,虽然出自微臣门下,但他的出身来历,确实一清二楚,乃是中土的蛮荒遗脉,他武功超群,人所皆知,至于说他是南朝修士的门下,有剑术之类的,微臣看来此谣言实在是贻笑大方。莫说我北朝伏羲堂内也不乏南朝境内仙山的修士维持,就算金诚有剑术,也是为国朝效力,他能不远万里的落叶归根,足见赤诚,数次勉力救护皇家,也是忠心耿耿,剿灭弥勒教,颇有功勋。奈何入朝之后,却被人无端猜忌,可见朝堂之上,有些大臣容不得异己并立,可是既然不容人,总要有个目的,难道仅仅是怕金诚立了功,升了官,再为国朝立更大的功劳么?因此,微臣以为,千里马因伯乐而出世,却因伯乐身边的小人而不能一展才华,实乃毕生之哀也,然,若此事发生在本朝,吾皇身为伯乐,又是何其哀矣?眼下南朝大乱,国朝将兴,陛下励精图治,百姓也安康富足,唯有一些魅惑人心的神棍背地里搞些风雨,这次军将叛乱,实不可视为一时之事,而是整个天下在弥勒教的渗透之中愈来愈不稳固的表现,金诚自从在玉门关担任军职开始,就因剿灭弥勒逆贼而立功,入金吾卫供职之后更是一举抓获数千余党,国朝西北为之一肃,今次颍川郡叛乱,又是他独撄其峰,其中功劳不说,只说才具能力,已是一时之选。可惜金吾卫乃是近卫军职,拱卫吾皇重任在身,实在不方便放手查办各地逆贼,微臣以为,弥勒教在民间煽动渗透,狡兔三窟,无所不用其极,朝廷亦应对症下药,以皇族王公为首,专设一衙门,以暗对暗,且不以州府地域为限,以灵活的手段应对各种事端,并针对弥勒逆贼以及朝中与之勾结的官员,予以临机专断之权,必要时候便宜行事,方能有效应对。微臣有《制置左武侯府条陈》一疏,斗胆奏上,并推荐左金吾卫翊府右郎将金诚入府主事,请陛下决断。”说完从袖中掏出奏折双手奉上,自然有太监走过来接着呈上。
“制置左武侯府?”皇帝拿了奏折在手,却并没有立刻翻看,当然朝堂上也不是细看奏折的地方,简要说出内容也就是了,后背靠着龙椅,想了想,手指头敲了敲龙案,忽然扑哧一笑,道:“陆卿果然行事万全,不愧陆氏先祖的遗风,不过,举荐自己的门下么,也不是什么忌讳的事情,但你光说了主事,却没说明该以哪位皇族王公为首,这是你为自己门下谋差事,可不能说一半咽一半,既然连条陈都有了,想必这人选多半也是有的,今日众卿皆在,不如一并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陆秀也收起了一本正经的面向,笑嘻嘻道:“陛下果然千古明君,微臣心里怎么想的,陛下听一分就知道九成了,左武侯府权柄超卓,干系巨大,若无一名朝廷元老压阵,莫说朝廷上下,便是微臣自己也不放心。微臣举荐老太师任城王殿下,只是如何请老王爷出山,微臣心里也不怎么有底气啦。”
“嗯……”皇帝摇头晃脑的思量,就差没翘起二郎腿点几下了,半晌才目视群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