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夫人,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准你那样说,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很适合。”沈亦则想着,那是个很开心的姑娘,她的笑只能给他看。
“你干嘛,”顾予茗推开了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真是不正经。”
听见从顾予茗的嘴里冒出“正经”这个词,沈亦则真是浑身别扭,放开了顾予茗,命令道:“好,说正经的,吃饭。”
一经提醒,顾予茗倒发现自己也真的是饿了,也执起了碗筷,沈亦则一边说着朝堂上的事情,一边夹着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姑娘聊着天。
“听爹说最近皇都的治安不太好,小偷特别多,尤其是cǎi_huā贼,你可别又背着我溜出去,一定要小心点。”
“恩。”
“你身边只有茉茶跟着,够吗?”
“恩。”
“最近的炭还够用吗?你懒惰惯了,也别总是赖在床上,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些。”
“恩。”
“圣上这几年龙体反反复复的病着,时好时坏,朝堂上早就为了继嗣问题吵得天翻地覆,最近圣上着意赏了太子好多东西,一下子官场上的方向又迅速转圜,弄得我这种官阶并不算高的也要陪着议事。”
“恩?”
见到顾予茗的反应,沈亦则有点气馁,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还是带着些炫耀说出了口:“你的那本《鬼谷子》真的是孤本,而且,你是第一个踏进我书房的夫人。”
“恩?”
“我说你除了恩还会说别的吗?大小姐。”连续五个“恩”之后,沈亦则终于爆发了。
顾予茗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想着刚才沈亦则说的话,他说什么?她是第一个踏进他书房的夫人,那她在书房碰见盛旻双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刚才的意思是,太子又重获恩宠?”她只好随意捡了个话题。
沈亦则没好气的打了一下顾予茗的头:“什么叫,重获恩宠?你会不会用词?那毕竟是先皇后留下来的唯一孩子,圣上结发,血脉亲情自然是比不了的。”
顾予茗吐了吐舌头:“在我这种外人眼里,真的是很难体会到什么是皇家亲情。”
“圣上对太子是真付出了很多,自从先皇后崩逝之后,便把太子亲在带在身边伺候,堪比圣祖爷,不过今时不比往日,乱世之中,再也比不了康乾盛世之时的繁荣了啊。”沈亦则说,也许是想到了现在内忧外患的现状,两条浓眉皱了起来。
“官场就好比情场,你方唱罢我登台,永远叽叽喳喳咿咿呀呀的没个完。”顾予茗对于自己的总结十分满意。
“少来了你,”沈亦则苦笑,“你懂什么叫官场,什么叫情场?”
顾予茗努力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如果平日里长臻姐和蔡盈安的明枪暗箭不算,如果盛旻双和自己的恩怨不算,那么她倒也真不知道什么是情场。
“其实只要是看看哪家府邸的门坎也就能略和一二了。”沈亦则继续尽心尽力的为顾予茗科普着,“最近太子用心念书,圣上前些时过万寿节的时候又献了先皇后的手书,一招险棋,疗效甚好,这不,太子党的江北盛家,皇都陆家最近几天立刻就被宾客们围得水泄不通,门坎都快被踏烂了呢。”
“你说,盛家?”顾予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啊,”沈亦则点点头,“旻双的母家。”
顾予茗一震,不过沈亦则貌似完全没注意道:“盛家自从拿到了江北六省食盐的代理权之后,一跃成为太子党最大的后台,底气可是十足呢!”沈亦则语调平和,既没有过多的鄙夷,也没有明显的怨愤,也对,沈家一直坚持所谓的中庸道路,这也便是沈言君的手腕厉害之处。
“不过,我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在我府上,也从没有因为家世就凌越别人之上的事情,盈安就是。”沈亦则开口道。
“你是不在乎,”顾予茗努努嘴,“你在乎的是人家的长相,在乎是人家的温柔,你府上的不都是这一挂的吗?”
“当然,除了我。”
这仿佛是顾予茗和沈亦则之间永恒的话题,像是在不停的兜兜转转,最后总是能回到原点。
“还不是大户人家到处抓周一样,从小的时候定了娃娃亲开始,这皇都的大户人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关系,联姻是最好的方法。放眼望去,都是这样。”沈亦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
没想到顾予茗听了这一句玩笑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筷子放在右手,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滴的往碗里掉。
沈亦则从小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他是三夫人的独子,小时候皮,喜欢欺负妹妹们,尤其是养在母亲身边的亦珈,经常是正高兴的时候亦珈一哭就完全无法招架,现在突见顾予茗哭更是手忙脚乱:“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哪里错了,“别哭了别哭了。”
顾予茗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索性趴在桌子上,整个脸埋进了衣服里,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渐渐学会了接受现实,努力抬起眼睛向前看,可是她还是想在心里告诉他:“既然这样,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能不能就像对着盛旻双一样,供着就好?”
沈亦则好容易安慰好了顾予茗,走出竹青阁的时候,月亮已经悄悄攀上枝头了,门口的恭恭敬敬的跪着是自小跟着他的仆人章全:“三爷,刚才老爷说,要您赶紧去沈家老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