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先闹得最凶的礼部尚书张春阳和那东越来的赵少伟,这俩人原先是水火不容,现在可倒好,你给我夹口菜,我给你倒口酒,完了俩人还相视一笑,亲昵得跟两口子似的。
张春阳先是摸了摸赵少伟眼角的淤青,悔恨道:“唉,我这一拳下的手还真是有点儿重啊。”
赵少伟则是摸了摸张春阳那仅剩了几根的胡须,满脸歉意,道:“老哥,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没手下留情啊。”
说着说着,张春阳一拍桌子,道:“不说了,来,喝酒。”
看着这样的景象,沅天洛真是忍俊不禁,这帮人,还真是有趣。不过,更确切地说,这酒起的作用还真不小。看来,跟她比起来,还是南宫逸尘更懂这些人。
他们喝得高兴,沅天洛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她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对这里候着的内侍说道:“这些人在宫门落锁前若是能清醒过来就把他们送到宫门口,让他们自行回府。若是不能,睡在了这里,就去库房拿些棉被来,可记住了?”
内侍应道:“回陛下,奴才记住了。”
如此吩咐了之后,沅天洛便放心地离开了。第二日,她一如往常去上早朝,待到了金銮殿,才发现金銮殿内空无一人。看着这诡异的场景,沅天洛一拍脑袋,醒悟过来,只怕是这些朝臣昨夜都烂醉如泥,迷糊得连早朝都给忘了吧。如此一想,沅天洛好奇心大发,很想看一看他们现在都是一副什么德行。
于是,她就谁也没告诉,偷偷地往驭风阁而去。一靠近驭风阁,便有一阵冲天的酒味扑鼻而来。一见她来,守在驭风阁的内侍顿时跑了过来,一脸苦相。
“怎么了?”沅天洛问道。
“回陛下,昨夜大人们一直喝到了半夜时分才消停。今早上奴才见上早朝的时间到了,便叫他们,可一个也叫不醒啊。”
沅天洛淡淡道:“无妨,让御膳房备好醒酒汤和早膳,待他们醒了之后让他们服下。”说完,沅天洛转身离开。
这一日没有早朝,奏折也很少,沅天洛乐得清闲,便和南宫逸尘腻在一处。别处不方便去,他们就在月华宫的宫院内四处走走。此时,院中的荷花开得正好,圆盘般的荷叶映着粉嫩的荷花,让人看得满心都是欢喜。他们坐在荷池中间的亭子里,有微风习习,风不醉人人自醉。
南宫逸尘看着满脸笑意的沅天洛,拿自己开着玩笑,道:“你看,现在我像不像是被你金屋藏娇的皇夫?”
沅天洛扑哧一笑,道:“像,还真像,来来来,给朕笑一个。”
南宫逸尘佯装娇羞,抬眼对着沅天洛微微一笑,又装作害羞地低下头去,活脱脱一个娇羞的小娘子。
沅天洛被他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伏在石桌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南宫逸尘趁势顺手一捞,就把沅天洛抱在了怀里,喃喃道:“洛儿,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沅天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住笑,尔后说道:“那是自然,若是我哭起来的样子才好看,那才惨呢。”
南宫逸尘抱着她看满池的荷花,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一切都太过虚幻,虚幻到让他觉得仿佛是在梦中一般。可,即便是梦,他也希望常驻梦中。
他轻声道:“要不要吃莲子?”
沅天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可惜今天荷池里的小舟不在,若不然,在莲叶间划船,再采些莲蓬,倒也是一件乐事。”
南宫逸尘笑了笑,将沅天洛放在旁边的石凳上,得意道:“有我在,采莲蓬这等事,还需要划小舟过去吗?”尔后,他一跃而起,脚尖在荷叶上轻轻一点,便如蜻蜓一般飞跃在荷池之中,再回来时,他的手中已经握了一大把的莲蓬。
南宫逸尘献宝一般把手中的莲蓬举到沅天洛面前,戏谑道:“怎么样,我这个皇夫还不赖吧?”
沅天洛故作深沉,然后说道:“倒还可以,那就奖励你亲手剥莲子喂我好了。”
南宫逸尘**溺地一笑,满口答应:“好。”
还别说,南宫逸尘功夫了得,耍起刀剑来那算得上是佼佼者,可若是做起这些细小的活计儿,还真是和三岁的幼童没什么两样。只见他笨手笨脚地抠出莲子,然后两个手指捏着那蚕豆大小的莲子,伸出另一只手去剥外面的绿衣,等到他把外面的绿衣抠完,那里面原本嫩白的莲子肉已经被摧残得所几。南宫逸尘看着自己的作品,真是哭笑不得,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结果还是没有弄好,让他很是懊恼。他生气地一锤石桌,道:“这么丑,扔了算了。”
沅天洛伸手抢过他手中的莲子,道:“不许扔,拿来给我,我要吃。”话音刚落,莲子就落在了沅天洛的嘴巴里。吃着这枚“特制”的莲子,沅天洛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满足。
南宫逸尘原本想伸手去抢,见沅天洛已经将那枚莲子吃了下去,忙说道:“快吐出来,剥绿衣的时候指甲刮到了莲子肉,不干净的,吃了要生病的。”
沅天洛微微一笑,道:“生病我也愿意。”
南宫逸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接着和那莲子较劲去了。
正在这时,暗卫来报:“陛下,朝臣齐跪在月华宫外,说是来请罪。”
沅天洛戏谑地一笑,这帮酒鬼,可算是醒了。她看了一眼南宫逸尘,道:“你去告诉他们,月华宫外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先去金銮殿候着。”
暗卫领命离去。
南宫逸尘暂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