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玄闻言,静静看着她,话里有话……当初是秦舒亲手将桃花的尸首带出皇宫,他与桃花的恋情,他算是亲眼目睹,两人都对对方有情,只不过后来他下了聘,桃花竟然也就答应了,迎娶她进宫后,他事事都按照她的心意来,她天真活泼……说话又直,在宫中树了不少敌人,若非他在后面帮她,恐怕她早已死于非命……
想到这,宋静玄忍不住叹息一口气……真是物是人非,谁都想不到事情发展回到如今这个地步,透过窗柩往外看,又是一轮明月高照。
宋静玄说道:“晚了,睡吧……”
曲月点了点头,翻身上了炕,随后吹灭了蜡烛,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一夜东风刮来,吹散了小院里的枯叶,起了大早,吃了早饭走出门外,看见秀花正在院子里张罗着,瞧见了曲月的身影,秀花喊道:“曲姑娘,你要不要去河里摸鱼啊。”
“摸鱼?”曲月抬头看看天色,今日又比昨日还要冷上几分,这样的天气,恐怕河里都要结冰了吧?“这么冷,你还要去摸鱼啊。”
秀花憨憨一笑,说道:“姑娘不知道,我们村里头有个温泉眼,旁边的小溪流受到影响都不会结冰的,此时的鱼肉最为鲜嫩,钓上来煮汤喝特别香,要不要一块去。”
曲月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出去啊,还不如呆在炕上暖和暖和身子呢,可是转念一想,这要是不去外面走走,这一天到晚的要做什么?真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啊,想了想,还是说道:“好好好,等我,我也去。”
一侧出去的宋静玄,刚刚好听见了曲月一番言论,他蹙眉说:“你今日没事办了吗?”
曲月转头看着他,想了想,说道:“好像没事干吧。”
好个小妮子,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她倒好,居然想去摸鱼,什么事也不做,难道她是胸有成竹,还是打算玩乐一番?宋静玄想不透,这一边又见两人已经准备好出门了,他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便跟着一块去了。
温泉眼就在村里头,不是很大,可是惠泽了旁边的几条小溪流,到了冬日也不会结冰,鱼儿浑身冻得僵硬,也不如夏日那般游得畅快,只要看准时机,轻轻一叉就能抓到手了。这个时候村里好些孩子都会带着工具来到河里摸鱼,村里的孩子不怕冷,大冬天的都敢脱了鞋袜下水,曲月只敢在一旁看着,偶尔看见几条傻愣愣的鱼儿游到了这边,她用石头一砸,鱼儿晕了,她就捡了个大便宜。
这会儿,又砸晕了一条鱼,她抓着鱼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说道:“你瞧,又是一条可怜的鱼儿。”
宋静玄看着她明媚的双眼,冷不住笑道:“你倒真是有个好心情,居然来此摸鱼,你可知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你抓不到凶手,下场如何?”
“还能如何。”她无所谓的回应道,将鱼儿扔到一旁的鱼篓里,坐到他的身旁:“就是死呗。”
“死?”他诧异的看着她满脸的不在意:“难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大事吗?”
曲月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宋静玄的身旁,微微叹息道:“实际上……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似乎摸索到一点东西,但不能肯定。”
果然,她是找到了些东西,否则整日将生死挂在嘴边的她,又怎会如此轻松的面对这些事,宋静玄来了兴趣,问道:“哦?到底摸索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曲月微微蹙眉,静静的看着前方潺潺的溪水,喃喃说道:“还记得第一次去春民家中,我们看见的那间茅草屋旁的厢房吗?”
宋静玄想了想,微微点头:“记得,当时不是以为是他们成亲时的住的厢房吗?”
“不错,确实如此……上次我送孜娘回房的时候看见那个大门紧锁着,透过门缝我看见墙上挂着一件红衣裳。”
“红衣裳?”
“嗯……红衣裳,你想,春民的媳妇早跑了,那件衣裳那么光鲜亮丽,像是经常有人穿着的样子,所以肯定不是他媳妇的,而孜娘年事已高,很显然,那样姑娘家的衣裳,也不是孜娘的,而他们家中根本没有女子,除非……”
“除非什么。”
曲月转头直勾勾的看着宋静玄,一字一句的说道:“除非这件衣裳,是春民穿的,那么久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挂着他的屋子里,而且光鲜亮丽,是日常穿着。”
宋静玄闻言,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春民穿了件红衣裳?确实怪异……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
“第二天,我们去了徐秀才家,你记得吗?徐秀才的妹妹说徐秀才因躲债而跑了,留下一包银子给她傍身,虽然不多,可是能看得出徐秀才对她妹妹的好,但这样却又很奇怪,既然徐秀才家中困难,就算变卖了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他却全部给他的妹妹,这样子跑了还有什么意思?然而,最重要的终究不是这个……”
“依你而言,你觉得徐秀才是杀害春民的凶手?”
“不,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在春民的腰间看过一个精致的荷包,那个荷包绣的很精致,当初我以为是女子绣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徐秀才留给他妹妹的那个荷包竟然和春民的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春民绣的荷包上是一只凤,所以我猜测,徐秀才留给她妹妹的那个荷包应该绣的是一条龙,龙凤呈祥,再加上村里的人都说春民跟村里的男子交往甚好,尤其是徐秀才,所以……春民和徐秀才才是真正的情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