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还敢胡说八道!”皇帝满面怒容,额上青筋凸起,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青筋缓慢地蠕动。 皇帝抓着茶杯的手掌一下子抬起对着墨祁霖砸过去!
温好的茶水一下子溅到三皇子华美的锦服上,墨祁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见皇帝手上死死拽着茶盖,几乎要将掌心勒出血来。皇帝靠坐在御座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潮红,心口泛起一阵阵地疼痛,忍不住一手捂胸,面带疲惫地望着他。
连宫锦因为苍白而显得妖魅的红唇一点点翘起,面上露出一个近乎怜悯的表情。他拂了下衣角的褶皱,戴在食指上的翡翠红宝石闪闪发光。连宫锦的右手食指不经意地按在大拇指上,不着痕迹地挡掉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微微一笑:“皇兄,三皇子年幼,天性率真,难免被人带错了路,皇兄倒也不必这般生气。想必三皇子接受礼仪教训,日后定不会再犯。”
年幼是说墨祁霖无知,不知天高地厚,天性率真则是指他不知礼义廉耻,接受教训暗指他屡教不改,罪大恶极。这三句一字一句都在说墨祁霖不知死活,自找死路,绝不能姑息!
皇帝的瞳孔一瞬间缩紧,握着扶手的手掌一下子揪紧其上的软布绸缎。墨祁霖跪在地上,满眼慌乱,竟是忙不失地地点头:“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错了!”
皇帝气得一口血涌上喉间,几乎要吐出来,胸口翻涌不止,一手指着墨祁霖颤抖不已:“逆子……逆子啊,来人,给朕将三皇子拖下去,剥夺赦号,封卞王,即刻前往镇守西北,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回皇城!”
墨祁霖一下子趴到在地上,手脚冰凉,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墨祁霖猛然抬起头来状若疯狂地大喊:“父皇,父皇,你不是最喜欢儿臣的吗?怎么忍心将儿臣贬到那个鬼地方,儿臣不去,不去……”
皇帝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激动地大步上前,一脚踹到墨祁霖的胸口,怒不可竭:“放肆!容不得你不去!什么鬼地方,你就是不去也得给朕去!”墨祁霖一下子撞到柱子上,吐出几口血来,眼神涣散,嘴里不住嘟囔着。皇滇恶地看他一眼,立刻就有侍卫上前来将三皇子拉下去。
“慢!”连宫锦猝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明晃晃地,晃得人眼花,“皇兄,既然三皇子同凤四秀情投意合,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凤四秀的名声已毁,不如皇上就成全了这桩美事,也当全了二人的名声。想必凤老将军也会记资兄的这个恩情。”
皇帝扭头看了眼瘫到在地上宛若死狗的墨祁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搅得他心烦意乱,身子差点稳不住:“那就依安阳王的意思,赐凤轻柔三皇子侧妃,择日成婚。”
连宫锦手指在唇上抚了一下:“既然皇兄答应了,还当趁着这个时候将三皇子同凤三秀的婚约解除去,这样的事情,对凤三秀已是侮辱,这桩婚约实在不该再继续下去,皇兄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林公公在一旁站着,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安阳王此刻身后犹如站着个地狱而来的鬼魅,若是皇上不肯答应这个要求,这御书房就要被掀开去。皇帝陡然扭过头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朕!”
皇帝双血红,面色狰狞,仿佛吃人的恶鬼。连宫锦站在那儿,面上挂着极淡的笑意,眼里有寒光流动。良久,皇帝还是一屁股坐到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退下罢,朕乏了。”皇帝的面上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疲惫,似乎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
连宫锦微微欠身:“微臣谢皇上。”
连宫锦满面春风地走出大殿,里面立刻响起“哐当叮铃”的茶碗着地声。守在外边的侍卫立刻低下头,装着听不见的样子。
凤府内,凤钦南瞧着大夫起身,立刻站起身:“大夫,小女她……”
“四秀没什么大碍,只是急怒攻心,遭受不住打击才晕了过去。”李大夫将药方递到一旁的管家手里,“四秀醒来后,千万不要再刺激她。”
李大夫刚驮着药箱离开,凤钦南的脸色就难看下来:“急怒攻心?受了刺激?怎么?难不成我罚她去庄子休养生息就让她这样不忿,真是岂有此理!”
“父亲,四妹她是被凤夙陷害的,才会心中郁结,昏了过去。”凤轻扬立刻站起身,大声道。
凤钦南皱紧了眉头:“轻扬,你这说的什么话,夙夙是你三妹!”
“二哥,你口口声声说我陷害四妹妹,不知可有凭证?四妹
妹可不是我一人带回来的,我说的话,自然有安阳王同三皇子为我作证,想必不久三皇子就要前来凤府提亲了。”凤夙扬了扬唇,神色冷冽,“红袖,将三皇子的护卫带过来。”
红袖点点头,立刻跑出去,将一个黑衣打扮的中年男子拖了进来,扔到凤轻扬脚下。凤夙强迫他抬起头来,望着凤轻扬突然变掉的脸色淡淡地道:“二哥,这人你总该认得的。”
凤钦南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三皇子的贴身护卫是皇帝亲自赏下来的,内力功夫都是顶尖的,现在竟然被凤夙如同捆笑一样扔到地上,实在是太惊人了。这人样貌轮廓确实是三皇子的护卫无疑,这样看来,凤夙说的就是真的了。凤钦南在心里将这些话过了一遍,望向凤轻扬的目光登时微妙起来。
凤轻扬怔了下,据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