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葭毫无防备:“但说无妨。”
春茗张了张嘴,谁知秦川却道:“我先说!”
他对着郭葭嘿嘿一笑,说道:“师父,你……”
二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的酒量真好!来,徒儿再敬你一杯!”秦川端起一杯酒,与郭葭碰了一下,先干为敬。
春茗见郭葭放下了酒杯,再次开口:“师父,我……”
“师父,你可真是天下举世无双完美俊逸的大才啊!春茗,我有没有说错?”秦川瞟了一眼春茗,接过了她的话头,让春茗无话可说。
春茗这才惊觉,秦川的醉意都是装出来的,他一直在刻意的阻拦着自己!
春茗放下手里的青花瓷酒壶,冷声对秦川说道:“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和师父说会话。”
秦川摇了摇头:“不能,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春茗质问:“秦大哥,你这又是为何?”
秦川理直气壮的回:“我又做了什么?”
郭葭听着二人的争论,心中有了几分明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要出事啊……
“够了!不要吵了!”郭葭戴上纱帽,背对二人说道,“我听着头疼,先回了!”
“师父!师父您别走……”春茗见郭葭走了,顾不上秦川,转身就要追出去,秦川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扯住了。
秦川不再是刚才那个插科打诨的他,他拉着春茗,神色十分冷静。
“你不要追了。”
春茗对他怒目而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拉着我?”
秦川反问:“你想要做什么?对他表白?说你对他钟情已久?然后呢?师父会娶你吗?”
春茗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她望着秦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试过,就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秦川仍旧坚定的摇头:“不,你不可以喜欢他,更不可能嫁给他!”
“为什么?”春茗大声质疑。
秦川如鲠在喉。
真相是一种禁忌,不可以说出来。
春茗见他出神,挣开了他的手往外追了出去……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夜雨微凉,暑气渐消。
郭葭抬头望了望雨雾朦胧的天,随后脚步匆匆的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红裳见只有她一个人,奇怪的问:“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啦?”
郭葭毫不犹豫的踏上马车,吩咐:“别问那么多,快回府吧!”
刘黑三应了一声,套上缰绳就要走。
刚走两步,一个纤弱的身影从一旁闪了过来,刘黑三一瞧,见春茗正直直的拦在马车面前,她揭了面纱,脸上是一副快要哭的,却又坚定的表情!
“春茗姑娘,你快让开吧,这多危险啊……”刘黑三劝道。
春茗直接无视他的话,眼睛只盯着马车厚厚的帷幕,或者说是帷幕之后的郭葭……
“师父,您且下来吧,徒儿有话同你讲!”
马车里半天没有动静……
马车外的红裳与刘黑三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半晌,众人只等到郭葭的一个字:“走!”
刘黑三听罢,只好驱使着马儿往春茗旁边让了过去。
春茗后退两步,再次挡在了马儿面前,刘黑三无奈,只好停了下来……
“师父!”
春茗深情的望着马车,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师父,徒儿自幼被东家收养,经过痛苦地调教,才有了如今的春茗。可是师父,东家对我毫无怜悯之心,更无骨肉之情。在遇到您之前,春茗的内心就如一块冰冷的铁,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
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起初,春茗欺你年少,不肯听你吩咐,处处与你作对;可是后来,我察觉到了你的与众不同之处。自古以来,做师父的从不会对徒儿毫无保留,可是你不一样,我们之中但凡谁有不懂之处,你一定不厌其烦的倾囊以授。”
雨越来越大,红裳原本打着伞随行在一旁,此刻见了春茗的模样,她于心不忍,把伞往春茗的方向挪了挪。
春茗对红裳的好心毫不理会,她继续说道:“徒儿知道,师父向来淡泊名利,从不居功自伟。我刚才所说的,你定然会一笑而过的。可是,那一次为了连城姑娘呢?师父原本是不想继续做教琴师父了,我知道,可是为了连城姑娘,后来又为了我们,您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东家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师父,您从来没有刻意地对我好,甚至相反的,您对我总是淡淡的,可是徒儿我,这一颗心,却全都系在你身上了……”
红裳与刘黑三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师父,徒儿的心意,难道您还不明白吗?徒儿虽然有了一点名气,可是,我也会想找一个值得一身依托的人啊!师父,徒儿想,这个人应当就是您吧?师父,徒儿喜——”
“不可以!”
郭葭冷冷的一声,打断了春茗的话。
春茗仿佛不可置信般的,颤抖着问了一句:“师父……您……说什么?”
郭葭冷酷地声音传来:“我说,不可以。你谁都可以喜欢,却唯独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春茗高声问郭葭,“难道……师父是嫌弃徒儿身份低贱吗?”
郭葭咬了咬嘴唇,说下了最最残忍的一句话……
春茗听了,顿觉如五雷轰顶……
红裳与刘黑三听了,也是震惊不已!
郭葭说完这句话,吩咐刘黑三头也不回的走远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