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冒险若有三长两短,我便真将你制成干尸,陪我无尽寂寥岁月。而,那时候的你,将难入地府,永不超生,只能伴我左右。”
他的拥抱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带着股子要将怀中人连同骨血都融到身体里的劲头儿。
程雾被箍的骨骼生疼,几近窒息,却没有推开他的怀抱。因为她感受到了那份霸道里潜藏的不安和后怕。
这个人一向冷冷淡淡,万物皆不在眼中,显得与俗世格格不入。自然也鲜少有世人都有的七情六欲。她见过他为她愤怒、因她无奈,却不曾想,有朝一日,“怕”这个词竟会出现在他身上。
毕竟,他是天上神祗、是云中骄龙、是高岭之花,他可以睥睨,可以霸气,可以冷漠,却独独不该怕。
艰难地抬起手,她回抱住他,一遍遍地在他耳边轻喃。
“别怕,别怕,你在,我怎么舍得冒险?”是啊,怎么舍得?
……
半晌,陆烨才稳住了情绪,终于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忙松开手,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坐到床上,轻轻将程雾搂到怀里,靠在他胸膛上。语气里带着点自责。“疼么?怎么就不知到跟我讲。”
程雾勾唇,声音很轻。“不疼,很幸福。”说完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向光洁白皙如今却出现了些胡茬的下巴,再想到他那要命的洁癖,眼睛酸了一下,手在那胡茬上抚摸着,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竟然会晕了三天?”
陆烨垂眸,将她摩挲着自己下巴的小手握住,声音淡淡,“晕三天算什么?能活下来便是福大命大。都说人乃万物之灵,这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错。而心脏又是人之根本,它不比一疤一痕,亦不比一草一木。”
他并没有说的太过直白,可程雾却懂了。是啊,阎王手中夺命,修复的又是心脏,哪会像想象中那么轻巧!就算不是一命换一命,大抵也是差不多的。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突然明了了陆烨的心情,也觉得有些后怕,长长舒出一口气。“怪不得当时我觉得灵力和精神力像是被打开了闸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地往苏慕凌身上去,还好我拼命咬牙保留了些。”
“恩?”陆烨将她拥的紧了些,清冷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明显的起伏,尾音挑的老长,竟到了点儿,魅惑的味道。“刚才谁说的,‘我怎么会傻到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呢?我还要留着这条小命和我的意中人,我的盖世英雄白头偕老啊。别人的命与我何干’。这会儿怎么承认自己是不受控制了?”
话里揶揄的、清冷却撩人的味道让程雾忘了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呆呆仰头看着他略微勾起的唇。凝望着那抹清浅的、即使看上一辈子依然还会如初见般惊艳的弧度,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捕不到,拎不清,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这一幕一样。
半晌,她才条件反射性地扯了扯唇。“都说前世债,今生还,我觉得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而且我肯定没少欺压你。要不然为什么我这引以为傲的智商和远见在你面前完全不顶用。一定是报应,哎!”
看着她这副表情,陆烨眸光一闪,没再说话,只是把下巴抵在她脑袋上,声音淡淡的说道:“睡了三天,不饿么?”
他话落的同时,一阵咕咕声响了起来,程雾红着脸嗖地一下下了床。
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雾视力不错,看到是王宏伟刚要去接电话,却被陆烨一手夺过去,按了拒接。
“先吃饭吧,待会儿就凉了。左右也拖了三天,不在这一时。而且,有些人晾上一年半载也不为过。”
听他这话。程雾大概猜到了应该是苏培泽那边的事情,也不再坚持,径自去洗漱了。
……
等到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陆烨看着桌子上的手机,眸光微凉。随即拿起旁边自己的手机,拨了罗玉明的电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陆烨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
“再敢乱查把他手底下人都折了!捡回一条命还不知感恩,竟想肖想不敢肖想的人!要不是她经营关系不易,这些人全都得滚回老家种地!”
接下来的几天,程雾虽然醒来,却被陆烨以消耗过度必须好好养伤为由进行了绝对禁足,连同电话都基本上被掐断。
除了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又给王宏伟打电话吩咐了社团对于市那些帮派的整合吞并事务以及对于苏家的示好赔罪暂时先压着之外,其余时间都和陆烨腻歪在一起。
其实她知道陆烨是小题大族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没事,只是身体略有些虚弱。但是算一下他马上要去京都任职,现在算来也不过剩下十天,她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她很想好好珍惜这样可以偷闲的日子。
毕竟,下次见面,他就不再是闲散在权力机关之外的逍遥神祗。尽管她觉得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可是,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一个黑道上刀口舔血的大佬,谁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然而,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并不总是说起来那般惬意的。
重生以后,至今已经将近四个月,每天除了学校、公司、社团这三项日常之外,程雾也没什么其他时间去过业余生活。
如今骤然轻松下来,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无所事事。
被禁足的第一天。她走路虽然不太稳,但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