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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去。
四月初十,晴,有风,诸事顺昌,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因是战时,所以阮迎霜极其善解人意的提出婚礼的事宜一切从简,但听闻,宇文熠城却因不忍心委屈她,执意按照贵妃的礼制来进行,所以,这一场婚礼,虽仓促,却并不敷衍。
整个皇宫,到处弥漫着洋洋的喜气,随处可见挂满的大红喜绸……就连缀锦阁都不例外……当一心为她打抱不平的翠微,气势汹汹的打算将前来挂喜绸的宫人都打出去的时候,夏以沫阻止了她……反正这缀锦阁,她也住不了几天了,那些刺目的红色,旁人愿意挂就挂吧……
只是,自那天起,夏以沫却更少的踏出房门了。哦,对了,宇文熠城已经免了对她的软禁,她可以自由的出入缀锦阁,旁人也可以自由的来看她……这三天内,缀锦阁着实热闹的紧……先是门房来报,向婉儿和瑜贵人要见她,这个当口,夏以沫自是更懒得与他们纠缠,索性就让人拦了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偶尔听得他们犹不死心的在院外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不在意;他们扰攘了一会儿之后,恰好赶来的娴妃娘娘顾绣如,一番疾言厉色,将他们打发了走……
而顾绣如,是特意来劝她的。劝她留下。夏以沫很清楚,她劝她,并不是为着替宇文熠城做说客,而是有她自己的私心……顾绣如之所以希望自己能够留下,乃是为着让她与她一同对付上官翎雪……
她也知道,其实顾绣如说的很对,她的心里,对上官翎雪仍有恨意;她亦知道,上官翎雪之所以处心积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不过就是为着逼她离开宇文熠城罢了……
顾绣如问她,她如何甘心被那上官翎雪如此摆布?如何甘心就这样一走了之,让她称心如意?
可就算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真的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为着一个男人的爱恨纷争,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悲惨,她做不到……
与其继续卷入那些无休止的争风吃醋之中,她只想及时抽身……在她还来得及的时候,在她还有选择的时候,在她深陷之前……
离开。
但这一切,对顾绣如来说,却不能够理解。
是呀,于她而言,失子之恨,如何能够轻易的泯灭?
那一刻,夏以沫忽而很庆幸,她与那个男人,尚没有孩子的牵绊……当初,情到浓时,她亦曾幻想过,她与他将来会有怎样的孩儿,是男是女,要取什么名字才好……那时,单单只是想到这些,她便不由的满心欢喜;如今想来,却仿佛前世的事情一般……
她与他,终究不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样也好。没有这样的牵绊,也可以让她走的更坚定些。
而顾绣如,因为无法劝她回心转意,只得失望而归。
只是,临走之际,她似别有深意般问了她一句,“沫儿妹妹,你真的相信,陛下会如此轻易的放你离开吗?”
夏以沫记得自己当时心口蓦然一跳。
那个男人,真的会如此轻易的放她离开吗?
但,他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留下她呢?在他的心里,江山社稷,始终较之儿女情长重要的多,所以,他才会最终答应阮元风的条件……他是不得不放她走……
就算他如今真的心有不甘的话,他也没办法。况且,只要出了离国,他与她便从此天涯两隔,他有偌大的江山需要背负,身边又有**美妾,将来更会有自己的儿女子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她……大抵再偶尔想起她的时候,只会可笑自己当初的一场荒谬吧……
想到这儿,夏以沫心中一绞。
但,这样也好,不是吗?
彼此相忘于江湖。
从今往后,再无牵扯。
只是,依旧心痛如割。
第二天,阮元风来找她。
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将离开离国的一些事项,与她确认了一番……启程的日期,就定在宇文熠城与阮迎霜大婚的第二天一早,阮元风会带着她和司徒陵轩一起走,直到出了离国的境内,再各自分道扬镳……到时,阮元风会亲赴战场,与唐国、青霄国短兵相接;而夏以沫与司徒陵轩,则会继续南下……
一切都定好了,只等宇文熠城与阮迎霜的大婚。
而那一天,也很快就到了。
四月初十。
阵阵喜乐,从清早一直响彻至深夜,即便偏僻如缀锦阁,也能够清晰耳闻。夏以沫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柔香和翠微想要陪她,也被她以收拾行装为理由打发了……她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可是,这一天,她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从日出到日暮,没有快一点,也没有慢一些,依旧如过往一般,不疾不徐的行着。夏以沫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也渐渐隐去了光辉,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巍峨宫殿,将四周漆黑的夜映的如同白昼一般,只觉眼眶发涩。
这个时候,宇文熠城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与阮迎霜拜堂吧?又或者此时他与她正在喜房之中,屏退了宫人,只有他与她……他抬手轻轻挑起她的大红盖头,喜帕底下露出女子倾城的容颜,嫣红的唇瓣漾着笑,那笑靥应是妩媚而娇羞的,像五月里盛放的海棠花一般,绽开最动人的神采……
红烛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应是如花美眷,岁月静好吧?
不能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