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觉到她的存在,那原本如藤蔓一般依偎在男人怀中的女子,蓦然抬眸落向她的方向……
她柔若春水般的眸子里,早已不复先前的凄婉与楚楚,惟有湛湛精光,如淬了剧毒的利刃一般,冷冷射向夏以沫……
她是如此的恨她……就如同夏以沫恨她一样……
被她这样的眸光盯住,夏以沫不知怎的,只觉自己背后如被一条冷蛇蓦然爬过,心中竟莫名的不安起来。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者,一直以来,她都太低估了上官翎雪……她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心中念头甫起,远处的女子却转瞬已不动声色的敛了眸光,春水般的眸子里,漾出恰到好处的讶然,就仿佛刚刚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就连窝在宇文熠城怀中的柔软身子,都随之僵硬了一下。
果然,抱她入怀的男人,很快就察觉了她的不安,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眼眸看去,最后,落在了夏以沫身上。
看到她,宇文熠城眉头微蹙,却是放开了怀中的女子……这样下意识的一个举动,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上官翎雪却是看得分明。低垂的双眸,蓦地划过一丝狠戾,但只一瞬,便被她毫无痕迹的抹了去。
“沫儿妹妹想必有话要对陛下说……”
女子娇媚柔弱的嗓音,轻声响起,“妾身就不打扰陛下与沫儿妹妹了……”
退后一步,福了福身,上官翎雪即要告退。
宇文熠城却叫住了她,“翎儿,你不必离开……”
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吧?夏以沫不由的勾起一侧唇角。毫不掩饰的讽刺。
宇文熠城看清了,一双冷峻的眉眼,就是紧紧一皱。即要发作。
夏以沫却仿若未察,只冷冷一笑,道,“不知陛下今日召见妾身,有何贵干?”
宇文熠城一张薄唇紧抿,仿若极力在压抑着胸腔里的一团怒火。半响,方才沉沉开口道,“娴妃顾绣如设计陷害翎儿一事,你听说了吗?……”
夏以沫唇畔冷笑,艳丽如火,“这件事,只怕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妾身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眸光一转,冷冷凝向男人身旁的那个女子,“说起来,俪妃娘娘真是应该多谢齐墨大哥……若不是他尽心竭力的帮忙,俪妃娘娘你又如何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洗刷冤情呢?……”
听她故意提到宇文烨华的名字,上官翎雪一张姣若秋月的脸容上,却是神情丝毫未变,嗓音亦是她一贯的柔和婉转,“翎雪也没有料到,娴妃姐姐竟会想出那样恶毒的法子,陷害于我……若非林太医最后良心发现,及时说明真相,再加上谦王爷的佐证,只怕翎雪此刻还会背负着假孕争**的罪名,不得清白……”
她轻描淡写的就将宇文烨华在此事之中扮演的角色揭过,就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
夏以沫弯了弯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而那上官翎雪却突然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停下,且微微福身,向她行了一礼,“沫儿妹妹……翎雪先前误会你在茶中下毒,想要谋害翎雪腹中的孩儿,是我的不对,还请沫儿妹妹你见谅……”
夏以沫望住她的嘴脸,垂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死死攥紧,她多想不顾一切的狠狠给她一个耳光,将她所有的伪装,毫不留情的狠狠撕碎,可是,她不能……
形势比人强。她眼下,惟有忍。
所以,夏以沫只是冷冷一笑,道,“如今证明本宫没有谋害过你腹中的龙裔,俪妃娘娘心里一定很失望吧?”
又是冷声一笑,“听闻,就连在茶点中下毒这件事,眼下也栽到了娴妃姐姐身上……至于那溺水身亡的向婉儿,更是她倒霉,毕竟,谁让她因为嫉妒俪妃娘娘你有孕,想要推你落水不成,反而将自己淹死了呢?……”
夏以沫冰冷瞳色,毫不掩饰的顿在那上官翎雪的身上,目光如箭,“整件事,兜兜转转,来来去去,如今,向婉儿已死,娴妃姐姐被关入天牢听候发落,但却惟有俪妃娘娘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尚可以以一副被算计被冤枉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俪妃娘娘这样清清白白,简直比池塘里的白莲花还要白,真是叫人艳羡……”
随着她一字一句的嘲讽与刁难,上官翎雪一张白皙的脸容,也似乎越发的惨白起来,她如同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只能眼睁睁的听着她对她的责难,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夏以沫恨透了她这副装可怜的模样。
但偏偏宇文熠城却如同眼瞎一样,冷声斥道,“够了,夏以沫……”
夏以沫听到他冷冷开口道,“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无论是向婉儿,还是顾绣如,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与旁人无尤……假孕一事,以后不许再提……”
这是他对她的警告。毫无转圜的余地。
夏以沫定定的望住他,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宇文熠城,你真的相信,整件事,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完全无辜的吗?……她不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向婉儿的落水身亡,也只是意外,是向婉儿自己咎由自取,完全与她上官翎雪无关;她也没有买通林太医和那个名唤莲心的宫女,伪造自己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陷害于我……这些事情,你真的相信,她完全毫不知情吗?你真的相信,从头到尾,都是旁人陷害她算计她,想要报复她吗?……”
她的话,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