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容分说,直接将我拽出被窝。
“我还没穿裤衩呢!”
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着。
“快点穿!”
“快点穿!”
随着松开我的手,又是几声吼叫。
突其而来的剧烈响动,吓着了尙不懂人间世事的清明,她嗷嗷哭起来。高粱红完全不知所措,她和我一样,已经蒙圈了,直到我娘叫她赶紧抱孩子,才晓得哄哭闹的清明。
“这傻孩子做了啥蠢事?”我娘平静地问。
有人应道:“事情搞清楚后会有人通知你们。”
后来我娘聊起这件事时,她告诉我说,起先她以为来抓我的。
我哈哈大笑。我娘说,你笑啥?我说,咱娘俩总算想到一块了,真是难得啊!我相信我娘的判断,老太太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自己那个教大书的儿子还会犯什么罪过。
……
弯曲时空,
茫茫无边。
时代匆匆不停向前走着。
日子不知不觉丰盛起来。
比如说从前,第一次押着我到公安局的是一辆三轮摩托车。但在今天,我乘坐的是一辆九座面包车。物质进步了不少,鸟枪换成了飞机大炮。不过,操弄这些家什器的人们,却没有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依然没啥大的长进,甚至连审问的语言也几乎和从前相似。
问:“姓名?”
我答:“李福国。”
中间空白一、两秒。
突然问:“再说一遍。”
我不解,也愣了一、二秒。
然后多答两字:“我叫李福国!”
继而,又空白两、三秒。
再问:“李福柱是谁?”
我答:“这还用问,我二哥啊!”
我疑惑,接问:“他咋了?”
立刻警告我:“问你什么答什么,懂吗!?”
接下来的问题非常明朗,开始追问我二哥在哪里?
和大嘴叉子审我一样,我实在搞不明白,去了哪里,身在外埠的他弟弟又怎能知道?竟扯他娘的王八犊子!略带困意的我,恼怒起来,说话的口气很强硬。只是我的表现过于牛逼狂妄,不仅敢于和人呛呛犟嘴,相互之间还发生几次小小的推搡。
太岁头上动土。
老虎嘴上拔毛。
其后果不言而喻。
只听恶狠狠一声:“欠修理的大傻比!”
这是一声号令,几个人冲上来,开始“修理”我玩。修理的方法十分简洁、明快。一头用手铐锁住我右手腕,一头铐在离棚顶十五公分的暖气管上,我像个吊死鬼悬在空中。
这一招看似十分平常,实际上非常阴损,和从前那道“焖肉蛋儿”如出一辙,既不动手打死你,也不用张嘴大骂你,专门折磨你那股精神气。果然,还没吊上两分钟工夫,我的臂膀开始僵硬起来。很快,ròu_tǐ从火辣辣之中过度到疼痛,一大滴接一大滴的汗珠,哗哗地从额头上流下来。又很快,那哗哗的汗珠变成一股股流水,渐渐湿透我身上的衬衫。
“放下我!”
“放下我!”
无奈的我,蹬着两条腿大叫。
“这个大傻逼!”
“再吊一分钟就闭嘴啦!”
回应我耳边的,又是几声谩骂。
嘿嘿!草他老娘的!骂得还真准。实际上,恐怕连一分钟都没熬过去,顶多过去三、四十秒时间,我便像一只泄气的皮球,立刻就瘪瘸子啦!再也没有那股牛逼劲!一张嘴已经不会吼叫啦!一双徒劳乱蹬的脚也再不闹腾啦!浑身上下仅剩一口喘粗气的力量……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