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由最初的酸痛到麻木,到现在的无知觉,严奕直从凌晨睡到下午还未醒转,中间清起來过一回,我忙将食指置于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他看一眼严奕了然地点点头。说网
我远远地用口型问他,“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清起面上有些犹豫,半晌却还是沉默地摇头,转身出了门,我想起凌晨听到他们的谈话,严奕甚少那样愤怒过,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们不与我说我也无从得知。
直到未时三刻严奕才幽幽醒转,极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垂头看我,见我醒着竟是愣了一下。
我这才得以将手臂抽出來,竟是酥麻酸痛的抬不起來,严奕见状颇为不好意思地上來帮我揉捏胳膊,一边道,“既然这样难受,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不满的撇撇嘴,“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许是睡饱了,此时的严奕神采焕发目光炯炯有神,听得此话竟是爽朗地笑出声來。
我有些目眩神迷,有多久沒有听到过他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呢。
他侧过头去检查我的伤口,确定沒有大碍才明显地松了口气,他道,“你也真是傻,昨日那样大的火,竟然就敢不管不顾地往里冲,如何不等我來呢。”
“沒想那么多。”当时情况那样紧急,哪里來得及想那些。
严奕闷闷道,“以后不许那样鲁莽了。”
察觉出他的话音不对,我偷偷地看他的脸,果然有些不开心,只好弱弱地应了,却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我道,“秦巧儿呢。她好些沒有。”
严奕道,“她昨日夜里就醒了,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精神仍旧不好。”
我叹口气,也不知她何时才能走出來了。
正说着话,门扉忽然轻轻地响动了一声,进來的是清起,他必定以为严奕还在睡着,此刻还是像先前那样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先前是怕吵醒严奕故而觉得沒什么,只是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倒是像极了偷偷摸摸的小贼被主人抓个正着,越想越觉得符合越觉得滑稽,是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转头看严奕,也是忍得极为辛苦,却强自板着脸问清起,“你这是做什么。”
清起脸皮难得的涨红了,不自然地干笑一声道,“那个……将军醒了。”
严奕点点头,却忽然回头看我一眼,握着我的手塞进身下的锦被里去,然后转身对着清起道,“我们出去说,莫要扰了公主休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轻轻地眯起眼睛,忽觉的不同寻常,清起几次三番地进來查看严奕是否醒來,而严奕才刚醒便如此着急地要出去议事,可见事情极为重要。
可是严奕一直想要我涉政,积攒人心,如此为何谈论政事还要避开我呢。
只有一个可能,必是涉及到了我与君墨宸的事。
强自撑着从榻上坐起身來,身体稍稍一动还是牵扯着伤口阵阵犯疼,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随手扯过一件薄衣來忍痛穿上,一路悄悄的出了门。
却不知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背上又疼得厉害,只强忍着顺着抄手游廊胡乱走了一通竟不见人,垂头丧气的正想着是不是要作罢往回返。
却在这时听见严奕的声音从身侧想起,我冷不丁转过头去便看到旁边的一从高大花枝中隐隐约约透出严奕的身影來,我往旁边闪了闪,正是柱子的一侧可以遮住大半身形,也能清晰看到他们。
只听得严奕道,“……君墨宸这样咄咄逼人,当真以为我们打不起吗。”
清起在旁道,“说起來也实在奇怪,明明安阳那日宸军已经筋疲力尽了,怎么又忽然反扑起來,后來竟是越打越紧,这几日干脆追到了大凌來,这不依不饶的倒不像是君墨宸的性子,他向來是最喜简单快捷一击致命的。”
严奕侧过头,“说得好像你多了解君墨宸一样。”
清起干笑两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听到此,我轻扬起嘴角,他们二人倒与我和如兰极为相像,插科打诨乐此不疲。
严奕也不与他多理论,忽而沉默下來,又听得清起道,“将军,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严奕简洁明了。
“公主去京都寻秦巧儿那日,君墨宸一直追到安阳城外,若不是见他身侧有一众武功不弱的高手护着,我定取了他狗命來……”
我心中轰然一下,猛的捏紧了身上的衣裳,原來那日君墨宸追來清起是看见了的,我还以为当时混乱不堪,无人注意。
“哦。竟有这事。”严奕轻笑一声道,“这便不足为奇了,那公主当时作何反应。”
清起道,“公主倒是沒什么反应,驱马连头都未回便进了城……”
我心中一刻也平静不下來,后面的也再听不进去了,悄然离开,逃也似的奔回房中。
难道君墨宸从安阳一路追來大凌,这样不依不饶地攻打竟是为了我吗。而严奕终究也不能对我释怀吗。一提到君墨宸便存了戒备之心。
心里砰砰直跳,一想到庄宜,想到君墨宸赐给那孩子的名字:辞颜,心里便是一阵抽痛。
恍恍惚惚回去房中时竟发现秦巧儿在榻上坐着,我稳了稳心神才抬步迈入房中,秦巧儿似乎是在发呆,直到我走到了近前她才猛然回过神來,忙忙地过來扶我,“公主有伤在身,这是去了哪里。”
我垂头将眼中不经意的闪烁掩饰掉,口气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