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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如同一座海市蜃楼。
虚幻成为一片渺茫的背景,将我和祝臣舟埋没其中。
前方悬崖深不见底,后方追兵四伏,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我背叛了婚姻,背叛了忠贞,祝臣舟踩踏了道德,触摸了禁忌,我们都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没有任何一种时光可以重新来过,就算重来,我们也许还是做当初的选择。
理智的人一旦崩溃,便会是感性的人疯狂起来的数十倍,因为他被禁锢束缚到一个无法自控的程度,一旦摆脱后便是天崩地裂。
我们之间这段不伦之恋,便是隐匿在这样的风波下。
司机悄无声息走下车,躲在数米之外的地方,没有关严的窗子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外涌入清澈的风,祝臣舟像是睡着了,他的脸埋在我颈间,一动不动。
我手指穿过他乌浓密的短发,看着他那边窗外的风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我穿着素色简单的衣服,因为着急赶路头发很散乱,我带着一个小女孩,她是陈靖深的女儿,当时我们刚刚吵过,我被现实折磨得精疲力竭。我懒得打扮自己,懒得充满****的活着。我那时唯一的筹码就是讨好陈靖深,延长我在他身边的寿命,用我所有能让他快乐的东西去偿还他救我的恩情。我推开门时你并不在,只有他坐在椅子上,手边是香茶,我一眼看到了你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你说奇怪吗,有时候不需要见到那个人,只看一眼他身上的东西,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转身看到你,你就站在门口,距离我一两步,我们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对方。你的脸刚好逆着光,是一片金色,身上有特别清冽的味道,不清楚五官,但我当时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果然,你还真的不难看。”
我说着放声笑出来,祝臣舟仍旧没有回应我,他像是趴在我肩上睡着了。
我将头仰得更高,看着咖啡色的车顶,“我在海城生活了将近三年,我之前听说过很多次灯笼街,最美的时候在秋天晚上,站在那条街道就像是踩在焰火上,但从没有谁带我去过。我知道做梦是女人的权利,就像哭泣,男人哭泣会被人骂无能懦弱,女人哭就理所应当被这个世界接受和怜悯,但我也极少哭,因为我的眼泪掉得没有价值,我的梦永远不会实现。女人矫情任性的资格建立在是否有男人愿意纵容,如果没有,那何必矫情给自己看。这几天我见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沈筝,她让我厌恶也让我感动。这样的沈筝对我而言就像一个梦,只能在我的夜晚中存在,白天一到就会幻灭,所以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做了这样一场梦。”
有温热液体伴随我开阖的嘴唇滑进我口中,被舌尖消融,仔细一尝竟然又苦又涩,我抹了一下眼睛,发现非常湿润,我胡乱的擦拭自己脸,而在这时我感觉到祝臣舟抱住我的两条手臂有一瞬间的颤抖。
我停下手上动作,看着他微微颤动的头,许久之后他终于将脸移开我肩窝,他眼睛内遍布血丝,猩红得可怖,他声音非常沙哑说,“离婚。”
我在他脱口而出这两个字的霎那握住车门扶手,藏匿在大衣袖口中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次充满玩味,这一次我找不到任何玩笑的理由。
我回避开他目光,我说,“一个人不会一生不犯错,我丈夫可以包容我在这不得已情况下做出的选择。他也不会希望我们亏欠任何人,与其都要偿还,是我还是她都一样。”
祝臣舟说,“所以那一晚只是你偿还的方式。”
我冷笑着看向窗外,“不然呢。祝总不会以为,我这样轻而易举便可以爱上一个男人。那么理智冷静让祝总甚至一度无计可施的沈筝,又怎么担得起这样盛赞。”
祝臣舟同样冷笑说,“那么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看着我眼睛说。”
我没有转头,我看着那名司机靠住一棵树干吸,他眼睛时不时瞟向四周,警觉得打量是否有人关注了这辆车。
祝臣舟声音在我耳畔徐徐吐出,“不管开始于怎样的处境,至少这一刻,我并不想掺杂任何利益。”
他用手扳住我的脸,逼我直视他双眼。
“陈靖深早晚会倒下,他树敌太多,压垮一个人流言就足够,你没有看到过他的刚愎自用,他的过分傲慢,你只看到了他冷静理智的一面,但每个人都是双面甚至多面的,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的另一面。沈筝,和他离婚,我无法保证给你什么,但最起码,我会让你一辈子远离跌宕与阴谋。如果你在他身边,未来谁也保不了你。”
“但他是我丈夫。”我看着祝臣舟睛一字一顿说,“我可以糊涂一时,冲动一时,但不能一世,建立在交易基础上,把自己作为一个筹码和你交换丈夫平安,你这样的男人我怎样相信你会护我一辈子周全,至少他是我丈夫,他不会真的害我利用我。错一次我还可以被原谅,一直错下去,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祝臣舟捏住我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一紧,我疼得呜咽了一声,但他仍旧不肯放过我,“说,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
“共同游戏的人。就像打比赛,需要队友需要装备,但曲终人散,谁也不会一直沉湎于游戏内脱离现实。玩儿得起就玩儿,玩儿不起就不要开头,我以为祝总是敢赢也敢输慷慨的人。”
他认真打量我的目光,在发现其中的确毫无波澜死水般沉寂时,他钳制我下巴的手指微微松动了一些,他笑着说,“我第一次被女人当成一场游戏。”
他将我彻底松开,他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