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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盛夏酷暑时,闵丞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深度昏迷,在医院几度呼吸微弱血压骤跌,大夫不停抢救,护士几乎寸步不离**前,中途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书,说她是否能够熬得过去都是未知,但即使熬过去了情况未必良好。
他每天都会听庞赞汇报闵丞纹的身体状况,可从没有踏足过她入住病房,我曾在一个晚上对他说,我看不懂你这颗被寒冰层层包裹的心到底有多冷。
他笑着揽住我,轻轻吻我发梢,唇贴着我耳畔说,“我不会那样对你,这就足够。”
男人永远不理解女人的心思,对于闵丞纹,我没有感情却也不憎恨,我和她无冤无仇,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加持对无关紧要人的恨意,但作为女人,我可怜她现下处境,我在想是否需要我做些什么,圆她最后心愿。假如我是闵丞纹,身体的重压负累和心灵的巨大创伤让我扛不过去,我最想要什么,最放不下什么。
自然是祝臣舟。
自从我身孕满六个月,祝臣舟几乎改变了自己全部生活作息,他从前非常忙碌,经常夜宿巨文,忙得焦头烂额,应酬接连不断,就算最风平浪静时,他还会带着一些精英部下到临近城市进行商业地盘考察,投资扩展分部疆域,根本不容许自己放纵和休息。
可他现在每晚六点准时下班,最晚七点也会到家陪我用晚餐,吃完后散步看夜景,为了不打扰我早晨睡懒觉,他不敢起**惊动,便将公司内部八点早会推迟到九点,有时候我将近九点才醒,他抱着我洗完澡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便要赶去公司开会,我在他悉心照料下丰腴不少,他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加消瘦一些。
我胃口越来越刁钻,对于很多从前喜欢的食物连闻也闻不了,可却喜欢吃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祝臣舟本身喜欢干净清新的食物,不过为了适应我口味,也在强迫自己来吃。
庞赞看着正在为我往土司上抹臭豆腐酱的祝臣舟,似乎哭笑不得,我偏头去看,祝臣舟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球,微微张着嘴巴来呼吸,正满面苦大仇深蹙眉将那些土灰色的酱用叉子一下下涂抹,我明知故问说,“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祝臣舟嗯了一声,大约怕我不高兴,他又补充说,“还可以,之前没有尝试过。”
我笑眯眯说,“那你觉得味道怎样,有兴趣尝试一下吗”
祝臣舟立刻说,“这倒不需要,我比较恋旧。”
我脸色有些僵,他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惹了我不开心,他非常无奈擦拭抹掉我唇角的奶渍,“只是对于食物口味,我现在只恋你和孩子。好了,你不要总是针尖对麦芒,男人处理感情时说话没有女人那样细腻敏感,你每天拿着雷达挑我的错,我以后都不敢开口。”
他放下叉子,将两片土司夹好,递到我手上,我张开嘴咬了一大口,觉得味道非常棒,祝臣舟看我一脸满足的模样有些艰难咽了下唾沫,他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庞赞说,“这些酱确定没有掺假化学物质吗会否对母体和胎儿健康有影响。”
庞赞说,“您告知我沈秀最近迷恋这些食物,我就特意找了质检方面的人,深入厂家现赤督做出大约十几瓶这样没有掺杂任何不利孕妇胎儿的腐乳,和市场上贩的同样包装和绝不会有丝毫问题。”
祝臣舟没有说话,他正端起牛奶杯子要饮,我瞄准他张开嘴的空隙,将一大口夹杂臭豆腐酱的土司塞进他嘴里,他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被口中那无法言喻的神奇味道哽住,我捂着肚子在旁边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滚下来,庞赞一脸惊愕,他立刻拿纸巾走到祝臣舟旁边,让他吐出来,并迅速拿清水为他漱口,我在旁边意犹未尽的看他们折腾,等到祝臣舟清除了口中异味后,他好笑又无奈伸手在我腹部上戳了戳,“看你母亲,是不是很可恶。”
按照以往,每当他和孩子互动,腹部都会有一点动静,或者激烈弹跳,或者很轻微的隆起一小块鼓包,但此时我腹中格外平静,我们一起盯着等了半响,可幸伙半点面子也不给,我略带得意抬起头对他说,“他并不想理你。他在我肚子里和我日夜不分,除了我他说的话都不听。”
祝臣舟面含微笑,那笑意是深达眼底,不掺杂一丝利益算计和阴险,温暖柔和得如一缕春风江水,四月暖阳。屑的薄唇,“他大约被臭晕了。”
吃过早餐后,祝臣舟陪我去医院进行产检,我们从别墅出去坐进庭院外听着的色轿车里,他亲自打电话给副总推掉了今天在公司内的一切要务,包括晚上应酬,副总下意识询问他要去做什么,是否安排公关提前做疏通,需不需要随行部下,我本以为按照目前我们之间关系,祝臣舟是会隐瞒,将我藏匿起来,不泄露半分,以免对他产生影响,不是他没有担当,而是出于对我和孩子的保护,以及他个人的口碑清誉,我与闵宝涞那短暂一段也是闹得沸沸扬扬,这个孩子大部分人都认为是闵家的血脉,忽然又变了身份,自然是满城风雨不可收拾。祝臣舟敲又和宏扬蒋升平斗得你死我活,这个时机他半点不敢出差错。
然而我还是不够了解他,祝臣舟做事是出乎意料的,你认为他应该惧怕担忧的,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你认为对他而言满不在乎无关紧要,其实他早就揣在了脑子里,这也是为何外界人士对他始终捉摸不定,想对症下药使手段都无从下手的缘故。
他对那边副总说,“我陪夫人产检。”
副总很讶异,祝臣舟与闵丞纹陷入冷战濒临离婚边缘是心照不宣的事,而她此时躺在医院情况很不稳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