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鸽子训练,在今天终于看出成果,从真定出发,一站一站接龙。
临近之地,自然可以派出快马,送出蔡邕亲笔书写杀胡令。
稍远的地方,即便有传说中的千里马,也需要十来天才能到达。
第三天,杀胡令遍布九州,有燕赵商肆的地方,就有杀胡令。
京城的告示,由赵温亲自执笔,他当然也会在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不由老泪纵横。
想我赵家,竟然有如此风光的一天,连深宫中的赵忠,都能拍案而起。
堂堂蜀郡赵家,自然也要在里面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你说赵忠要找我?”赵温有些奇怪。
虽然有赵云的开解,他还是对宦官没啥好感。试想,就连赵忠的从弟在辽西太守上而死的赵苞都对这个从兄不感冒,遑论外人?
“过段时间吧。”赵温叹口气,真定赵家这件事情做得太高调,一不小心,就有倾族之祸,被鲜卑人攻击而得不到世家大族的半分支援。
此刻,不出仕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不是捐官的钱,自己再去上任,又不是升官,不需要另外交钱,而是在任上有些事情不好处理。
雒阳说大很大,一百多万的人口。说小也确实小,赵温这边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到赵忠的耳朵里,他此刻正把弟弟赵延叫到府上。
“大兄,你看,在杀胡令上你在第二排。”赵延没有注意到大哥的异样,很是沾沾自喜:“从此天下谁人不知?按说你是侯爷,应该在第一排。”
“胡闹,”赵忠本身心情就不好,一拍桌子:“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宦官。”
“宦官又如何?”赵延梗着脖子:“皇帝老儿也不想想,他这皇帝位子是如何来的?要不是有你们的帮忙,能杀得了窦武陈蕃?”
“哼。一个傀儡皇帝而已,搞不明白当初你们为何要帮他。”
“愚蠢,”赵忠也对这个幼弟毫无办法:“你以为我们都封侯,地位很高了?想没想过去年的曹节是如何死的?”
“不就是下狱吗?”赵延不以为然:“他本人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怪得谁来?”
“当初威豪给你取字思卿,”赵忠摇摇头:“这字算是白取了。”
“赵苞?”赵延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他不是经常说你的坏话吗?我的字是他取的?”
“同为赵氏一脉,设若他不表现出厌恶为兄,世家会接纳他吗?”赵忠缓缓闭上眼睛。
时耶运耶命耶?安平赵家,自己和赵苞一直在努力壮大家族。
大前年。由于王甫向皇帝进献谗言,大汉派夏育等三人进击鲜卑,挑起了双方的战争。
不曾想婶娘和弟媳在去辽西的途中,被鲜卑人挟持。
赵苞率领骑兵二万人布阵迎战,鲜卑在阵前推出赵苞的母亲给赵苞看,赵苞悲痛号哭。
“当儿子的罪恶实在不可名状,本来打算用微薄的俸禄早晚在您左右供养,想不到反而为您招来大祸。”
“过去我是您的儿子,现在我是朝廷的大臣,大义不能顾及私恩。自毁忠节,只有拚死一战,否则没有别的办法来弥补我的罪恶。”
婶娘远望着嘱咐他说:“我儿,各人生死有命,怎能为了顾及我而亏损忠义?你应该尽力去做。”
于是赵苞立即下令出击,鲜卑全被摧毁攻破,可是他的母亲和妻子也被鲜卑杀害。
赵苞上奏朝廷,请求护送母亲、妻子的棺柩回故乡安葬。灵帝派遣使节前往吊丧和慰问,封赵苞为侯。
他将母亲、妻子安葬已毕,对家乡的人们说:“食朝廷的俸禄而逃避灾难。不是忠臣;杀了母亲而保全忠义,不是孝子。如此,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
言毕,便吐血而死。
吐血而死?赵忠不禁苦笑。曾有赵苞家下人,秘密从这里拿走一些见血封喉的毒药。
威豪,难道在那时,你就预见了日后的事情?
大汉朝最讲究的是孝道,现在谁不知,安平赵家的赵苞孝道感天?
也不知道皇帝是否清楚自己和他之间还有联系。竟然封为鄃侯。
“大兄,我今后为你正名。”赵延十分欣喜,“让人知道,我安平赵家铁板一块,威豪和你一直过从甚密。”
“闭嘴!”赵忠本来心里有些感伤,对自己这个弟弟无语了。
本来,想找人拿拿主意的,赵温肯定是最好的选择,可人家现在不鸟自己。
赵延显然不是理想的人选,什么事情还要自己给他摆平。
进职大长今,管理着皇帝的后宫,在一般人看来,风光已极,实则随时坐在火山口上,一不小心就会被皇帝当成替罪羊抛出去。
曾经的王甫,多么牛逼的宦官?自己在他面前都是小辈,连说话做事都得带着小心。
灵帝非常聪明,扶持一批新宦官来对抗老宦官,不然,在王甫、曹节等人面前,哪有自己当阿母张让当阿父的份儿?
当然,去年刘宏看到王甫等人太膨胀,暗示杨彪、阳球等人,顺势抓捕。
看到老人中只剩下曹节还健在,赵忠当时的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宦官之间歃血为盟,****的王甫竟然唆使皇帝出兵鲜卑,间接导致安平赵家最杰出的人才赵苞一门尽丧,不弄死你才怪。
后来,想不到阳球竟然在狱中杖毙王甫一家人,段颖则自杀。
对所谓的凉州三明,赵忠不屑一顾,可兔死狐悲,在看到王家人暴尸在夏城门外,心中顿起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