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从阳光男孩的身后跑来,看见郭晓鸥,黯然的眸子中透着闪光,“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阳光男孩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活像课本中写的朱唇皓齿。
“老相识了。诸葛,你们继续踢吧,我和晓鸥说句话。”
“原来,这男孩姓诸葛。”郭晓鸥默念,“这个风格貌似和魏莙谣很搭呢。”
“还好么?”梁子的额前尽是汗珠,沉默许久,冒出一句不冷不淡的话来。
“不好……”郭晓鸥一肚子委屈与怨气,此刻化为珠帘,扭过身,跑出了操场。
“郭晓鸥!”梁子在身后生硬的喊着郭晓鸥离去的背影。
任郭晓鸥跑的再快,终是敌不过梁子这个平日里训练有素的警察,刚跑出操场,便被梁子一个箭步向前拉住。
“晓鸥,我……”梁子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郭晓鸥默默等待着,等待着梁子能跨出一步,给自己一份勇气和信心。
“那天,对不起,后来,工作太忙,就没来向你道歉。”
郭晓鸥的心中一凉。
“没有事的话,我走了。”郭晓鸥一个潇洒的转身,马尾的发梢扫在梁子的脸上,像大漠中的风沙,卷着石子凌冽在自己的脸上。
“小婵!”梁子鬼使神差一喊。
“你是在叫我么?想必不是。”郭晓鸥停下步子,头也没回,回了梁子一句。
这个名字,是郭晓鸥第二次听到,尽管自己不晓得小婵到底是谁,但是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一般,扎在自己心间,左右难受,疼痛不忍。
“晓鸥,我…能和你聊聊么?”梁子道。
“这算是你的邀请么?”郭晓鸥转过身,已经泪眼朦胧。
“别哭,你答应过我,有我在,你永远不哭。”梁子上前擦拭着郭晓鸥脸颊上的裂痕。
梁晓鸥感觉到这双手,实是一个常年摸爬滚打的战士,纹理中布满茧子。
可是他的话,还是让人琢磨不透,“我几时答应过你?”
“在大漠,我们深陷敌军腹地。”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至于你心心念念的小婵,想必是你深爱的姑娘吧?“
“没错,是我此生至爱。”梁子坚定的目光,像天际间林立的钻塔。
“我懂了……”郭晓鸥喉咙中哽咽着,机械的点着头,默然转身,“是我自作多情,打扰你了。”
瑟瑟余晖中,留给梁子的,是一个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小婵…”一腔莫名的酸楚在郭晓鸥心中游荡,“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姑娘,能让你如此挂念?”
梁子伫立在操场旁,许久许久,任萧瑟的秋风将柏油路旁的银杏树叶飘落眼前,他的痛楚与不安,又有谁能懂?
而这一切,尽收在诸葛尉迟的眼中,这个楚楚可人的女孩,为什么会梨花带雨的离开,老天就是这样的公平,当他关上了你的门,便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梁子是门,诸葛尉迟此刻便是郭晓鸥那扇通往心底的窗户,半遮半掩,凝视着闺中的心上人。
“梁子哥,那姑娘是谁啊?”诸葛尉迟上前一探。
“一个朋友。”梁子淡然一笑,僵着脸看向诸葛尉迟,“怎么?”
“啊…没事,长的不错,身材也够苗条。”诸葛尉迟极尽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梁子深眸低转,冷眼扫过诸葛尉迟的脸,径直走掉。
诸葛尉迟耸耸肩,无奈的看着冷面霸王离去的背影。
诸葛尉迟会快运用各种人脉,打探到了郭晓鸥的底子:文新学院,汉语言文学一班,郭晓鸥。
“怎么会有人学这种怪专业。”诸葛尉迟歪着头苦苦冥思,直至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只好摇头,“真心搞不懂。”
诸葛尉迟咬着笔头,再无心听讲台上的老师大讲人体五行,索性偷偷摸出手机,按照纸条上的号码,编了一条无关痛痒的短信发给郭晓鸥: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发完后,诸葛尉迟的心里,满是紧张与激动,不停的将手中的笔摁下摁上,却一直不见郭晓鸥的回复。
终于熬到快下课的时候,屏幕亮起喜人的信号灯,诸葛尉迟迫不及待的打开:
“匪饥匪渴,德音来括。”
诸葛尉迟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郭晓鸥的一句话给难住了,理科生大多会认为诗经简直晦涩难懂。
回到宿舍,诸葛尉迟连忙百度了郭晓鸥的意思,用手挠着不停的挠着头发:“她究竟什么意思,是说我贪恋美色,还是隐晦的拒绝了我这个陌生人。“
诸葛尉迟没有梁子那般能耐住性子,不由烦躁起来,索性直接冲到郭晓鸥的跟前问个明白!
打探到古汉语文学班的课程表,诸葛尉迟在教学楼外蹲着点,为自己和郭晓鸥制造着偶遇和缘分。
一声急促的下课铃声响起,只见郭晓鸥身着墨绿色长袍毛衣,领间的白衬衣领口上别着两朵娇小欲滴小黄花别针,显得整个人都如春风般温暖。
诸葛尉迟一个上前,撞了郭晓鸥一个满怀,只见怀中的书一本本跌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捡起来。”
诸葛尉迟弯腰将郭晓鸥所有的书本捡起,递给郭晓鸥时,只见郭晓鸥眼圈红润,像是哭过一场。
“没关系,谢谢。”郭晓鸥微低着头,轻描淡写的接过书本,眼皮抬也没抬,从诸葛尉迟身边径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