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不知道呢,那抹身影刚躲到花树下,花树一动她就发现了,准是庄王妃派过来听她们姐妹谈话的,好一个厉害的庄王妃,何时何地都派了眼线盯着她。
不过,刚才的那句话她也是刻意那样讲的,你庄王妃道高一尺,我便魔高一丈。
不是只有你聪明,我云定初也不耐。
云湘柔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也许是想到了某些事,越哭越伤心,最后,居然扑在了墙壁上放声大哭。
云定初拍了后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四妹妹,别哭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我知道你这个苦没法子向人叙述,就算他再傻再呆,毕竟也是你夫君,就算你为她生个一儿半女也是正常之事,更别说,先前,你们只是圆了房而已。”
她是风光无限穿着凤冠霞帔嫁入庄王府的世子妃,与新郎圆房是再正常之事,为了与新郎圆了房,在那儿哭哭啼啼,没有一个人会同情。
“就算你把此事告诉父亲,他也不会理会,不过,你的苦我能切身体会,因为,咱们是同病相怜。”
“你咋可能与我同病相怜,你的日子过得可好了,北襄王疼你世人谁不知晓?”云湘柔停止哭泣,说出口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也有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可是,我也一样被婆婆排挤,来巴蜀前,她还让夫君休了我,是我度量大,不给她计较,如若我像你这般,不知道被气死多少回了。”
云湘柔仔细一想,觉得云定初的话是有几分的道理,当初,大娘刘氏设计将她送往苦寒之地北襄,她又不会开口讲话,嫁的也是残疾之人,可是,也没见她悲天悯人,嚎淘大哭,大家本以为她会在北襄过得很苦,没想哑疾治好了,还得到了北襄王的宠爱。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谣传,但,她能活生生立在她面前,又能开口与她讲话,这就说明了她在北襄的日子没大家想象中的难过。
“那这亏我吃了?”
真是不甘心哪。
“自然是只有吃了,四妹妹,来日方长,许多委屈只是暂时性的,一切可以从长计议嘛。”
云湘柔怔怔地看着云定初,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她,可是,如今这局势,不相信她,好像自己已经是山穷水尽没路可走了。
云定初回到了偏院中,东陵凤真仍然是坐在窗户下,骨节分明的指节中握着一本泛黄的书卷,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总之,她进屋时,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仅连头都没抬,更是连眼睫都没眨一下。
而桌案上摆着她让白荟拿回来的一张白纸,纸上自是写着一些字,那些字是庄王妃写的。
她都去了这么久,这死瘫子仿若地儿都没挪一下,真是一只书虫,或者是假借看书掩饰自己。
“喂,你就不怕别人瞧见了?”
去偷回来的庄王妃字体书纸大刺刺地摆放着,万一有人来了,她们谋算的一些事岂不爆光。
这样会对她们带来祸事的。
闻言,东陵凤真终于抬起了眼皮,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冲着外面指了指,“本王这个角度,能将所有院子里进来的人尽收眼底,再说,外面有张卫把守着,后面又是环绕的山林,也有咱们的人手把守,你觉得会有人有能力窥视什么吗?”
这话的胸有成竹自是不在话下。
云定初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不放心而已,听他这样解释了,她心里到是踏实了几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垂下眼,看着白纸娟秀的两行字体,是她十分喜爱的颜体,鲜活如人体,漂亮到不行,可是,让她注意的并非是这鲜活的人体字样,而是这字里行间的意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两句诗暗藏着的等待,庄王妃在等待什么呢?也或者准确地推测,是庄王夫妇在等待什么?之于卞梁天元皇朝,苏氏败亡后,他庄王夫妇可在朝中的影响力可谓举足轻重,就算东陵凤意当了皇上,也不可能会轻易开罪于他,更不可能出兵讨伐他,表面上,谁会去讨伐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而庄王在世人的眼中,就是辅佐新皇登基忠臣良将。
“这颜体不难模仿,怎么回?”没想到庄王妃写的是颜体,在现代时,父亲曾在她几岁开始就给她请了一个教颜体书法的老师,她一直从六岁学到了十二岁,整整六年时间她学习过颜体书法,当然,时间虽已久久远了,可是,模仿几个字她还是觉得十分容易的。
“你想怎么回就怎么回。”
回答的随意性很大,到让她皱起了眉宇,她向他走过去,“喂,我如果回错了,给了对方可趁之机,坏了事,你可别怪我。”
东陵凤真沉默了,想了想,他将书本挪移开,一把抓住了她纤白素手,皮肤上接触的冰凉让他剑眉微蹙,“你穿的衣衫是不是少了些?”
“没有。”哪里少了,她还感觉浑身燥热呢,不知为什么,每一次,被他握着手时,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当他们躺在同一张床榻上时,尤其是相互睡不着时,两人都在翻来覆去,她就感觉心儿跳得更快,最近自己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有时候,被他那双灼灼生辉的眸光一望,她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那你就是属蛇的冷血动物。”手指太冰凉了,仿若他握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冰冷的蛇一般。
“你才是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