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诧异道:“此话何解?”
陈正通道:“杜总管不知去向,我等到底何去何从,哪位兄弟能给个确切的答案?我军处于两股势力包夹之中。单独抗衡都是力有不及,更不要说分兵两路。眼下求存之道,肯定是联合一方。所以我说若是和王世充开战,岂不自绝生路?”
阚棱哂然一笑,并不反驳。西门君仪不满道:“陈将军,我想你说错一点。”
陈正通道:“还请西门将军指教。”
西门君仪摇头道:“大伙都是兄弟。指教不敢当。可你方才说杜总管不知去向可是大错特错。我已经说了,杜总管前往东都,就是为我们一帮兄弟谋取活路。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联系李将军,而不是投靠什么王世充!”
陈正通冷冷道:“西门将军,我只知道到现在为止,杜总管的下落,只是你说出来的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西门君仪拍案而起。
陈正通并不畏惧,嘿然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若非做贼心虚,何苦如此愤怒?西门君仪,你若是问心无愧,为何这久杜总管还是音讯全无?”
西门君仪握紧拳头,却是心中叫苦,杜伏威走的实在匆忙,也怪不得他们怀疑。他只知道杜伏威有苦衷,却不知道具体缘由是什么。杜伏威为了对付梁艳娘,一切事情,并没有告诉手下。
或许也是因为,他已不知道手下哪个和太平道有纠葛,亦或许是因为,他不想知道!他不想揭穿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亦不想刀剑相见,所以他暂时选择了逃避,或者是以退为进。
杜伏威很矛盾,饶是他一方巨盗,亦是无法解决身边的危机,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辅公祏见二人针尖麦芒,摆摆手道:“坐下说话。”辅公祏毕竟还有威望,他一发话,众人均是肃然。阚棱恭敬道:“辅伯,大兵压境,不知道你有何妙策?”
“首先我们要确认一点,伏威到底去了哪里。”辅公祏沉吟道。这里也就他敢如此称呼杜伏威,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和没说没什么两样。
西门君仪心中气愤,暗想辅公祏虽不明说,显然还不信任自己。
辅公祏又道:“就算杜总管不会回来,江淮军还是江淮军,不会变成西梁军或者淮南军!我们征战多年,岂能为他人作嫁?”
众人有赞同,有不以为然,西门君仪焦急道:“辅伯,你也不信我?”
辅公祏沉吟良久才道:“一切都要等杜总管有消息才能再做决定,现在仓促决定,只怕会铸成大错。”
西门君仪心中稍安,陈正通问,“那眼下我等如何处置?”
“这江山毕竟是伏威一手打下,其实伏威不在,我等应暂立德俊为主。”德俊就是杜德俊,就是杜伏威的儿子,总管不在,立儿子为主倒也是寻常之事。可杜德俊不过几岁的年纪,就算阚棱都忍不住诧异道:“德俊年幼。如何能够做主?再说……找到德俊了吗?”
前几日杜伏威离开,妻儿也是不见,所以江淮军这才流传杜伏威蓦地放弃了兄弟,带着妻儿投奔了东都。
辅公祏沉吟道:“前天。有人说,在乡下见到了弟媳和侄子,弟媳好像是带着侄子访亲,我已派人去找他们,想必这几日就能有消息。”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道:“如此最好,看来杜总管真的没有放弃我们。”
谁都知道杜伏威最疼爱儿子,若是离开,没有不和儿子一起离开的道理。西门君仪脸上有些怪异,辅公祏望着他,沉声道:“君仪,你有什么话要说?”
西门君仪缓缓摇头,“辅伯所言大有道理。”
辅公祏望向远远站立的苗海潮,“海潮,你觉得如何?”
众义子不满。一人大叫道:“辅伯,问他作甚,这是我们江淮军的事情。”那人叫做何少声,杜伏威义子中,排名十二。
苗海潮脸色阴沉,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辅公祏询问,缓缓道:“十二少说的不错,江淮军的事情,我无权多言。不过杜总管对我有不杀之恩。暂立德俊为主,我不反对!”
辅公祏点点头,又问,“阚棱。你意下如何?”
阚棱道:“立德俊为主我当然不会反对,可德俊年幼,还需辅伯、西门大哥辅佐才好。”
西门君仪露出强笑,辅公祏叹道:“如今伏威突然离开,江淮军大乱……我等……”他话音未落,有盗匪急匆匆的进厅道:“启禀辅伯、西门将军。李靖派使者求见!”
群盗哗然,议论纷纷,不知道李靖这时派使臣前来作甚。辅公祏一摆手,众人肃然。
“请他进来。”
盗匪出去后,辅公祏轻声道:“来者是客,伏威不在,我们不能坠了江淮军的威风。”
陈孝意走进来的时候,虽是群盗环视,还是面带笑容。见到辅公祏,施礼道:“这位想必是辅伯了?”
群盗见他说的恭敬,一时间不好发作,辅公祏微笑道:“不敢请教阁下高姓?”
“在下陈孝意,李将军帐下的无名小卒而已。”
辅公祏哂然一笑,“雁门郡丞,也是无名小卒吗?”
群盗微微动容,陈孝意微凛,原来他在投靠东都前,他的确是雁门郡丞,本来雁门、历阳,可说是相隔数千里,辅公祏竟然知道他的来历,可说是见识不凡。
想到来时李靖所言,陈孝意更是谨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