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不耐烦的冲宝玉挥手,喊人送客。宝玉一愣再愣,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赤红着脸给贾敏行礼,退了几步,大有要告辞的架势。
贾敏总算松口气。
怎知就这时候,宝玉突然泪流两行,伸手就拽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贾敏料想不妙,忙唤人,“快拦住他!”
喊话时却已经晚了,宝玉已经将项圈上坠着的通灵宝玉扯了下来,哭哭啼啼他一把摔在地上。
“既然都不喜欢我,我要这劳什子的东西做什么。什么我出生时彩云、玉石的,与众人不同,就是这个么不同法?原我竟是个讨人厌的混账孽障,倒不如一头碰死一了百了,少了别人的麻烦,我自己也消停。”
贾敏吃惊地看着宝玉,怎么都没算到自己只说了句请他走的话这厮就开始耍赖寻死了。她这是做什么,威胁人?死,你怎么去外面死?非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唬人的混账话。说给谁听呢,就是给大家听的。他要是真想死,就悄悄地谁也不说了,自个儿寻个地方去了。而他今这么闹腾,还是在林府,谁会担责任就让他那么去死,自然是要拦他、劝慰他。
真跟踩了狗屎一样恶心。
明明不想,非得哄他。
贾敏昧着心思叫人拦着宝玉,骂他不该如此鲁莽,勉强劝了他几句话。宝玉这才稍稍好些,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一边儿,还哭着自贬,说自己不该活。婆子们又是一顿恭维一顿哄弄,好言解释他们主母的难处,林姑娘的苦衷,宝玉这才算消停些了。
贾敏冷眼瞧宝玉那样,气得暗自咬牙,此刻她连杀宝玉的心都有了。只叹琏外甥不在,若是有他,必定有许多招数治宝玉,逼得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再想今日在此发生的事,只怕回头此事传到母亲那儿,她连个好儿都落不着,一准儿受责怪。
宝玉可怜兮兮的对贾敏眨眼,道:“其实我觉得姑母说的极对,我这样的混物何必留在人世,真不如去九泉之下孝敬太爷爷。”
贾敏气得不行,指了指宝玉的鼻尖,胸口起伏不定道:“我只说你该回家去。什么叫“姑母说的极对,我这样的混物何必留在人世”,你这话学回去给你谁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姑母的心思多歹毒,竟然想要自己外甥的命!”
“姑母,您误会了,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一着急就——”
“你不必解释,也不用解释。宝玉,你今日在我这的所作所为我都会记着。以前,你林妹妹跟我说,你因一句话就能摔玉发狂,我还心存怀疑呢,今儿个算是正经见识了。也行了,今儿个姑母才算真认透你了。”贾敏看宝玉的眼神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姑母,”宝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宝玉不是那个意思,姑母不要误会。”
这时候,婆子将那块玉寻回来,要戴在宝玉的脖子上。宝玉一见那玉就又发狂起来,一把抢夺过来,站起身,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
“都怪你这蠢物,竟叫姑母误会了我,看我如何砸碎你!”
林府众下人们见状,都无奈的望向自家主母。
贾敏无奈地闭眼,摆摆手。
众婆子丫鬟们忙为上前去,再次将宝玉围成一团。抢了玉,控制住宝玉的手脚,省得他再做傻事。
“太太,荣府的二老爷来了!”一婆子慌慌张张来报。
“快请!”贾敏急急道,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期待她二哥的到来。
宝玉一听是贾政,一时恍惚,挣扎想要逃。婆子们吃了一会教训,这次哪能让宝玉再乱动,死死地钳住他的四肢,叫他无从逃脱。
瞧见贾政急匆匆赶来的身影,贾敏如临大赦,忙拿着帕子红着眼迎他。丫鬟婆子们都很明白自家主母的难处,也做着一样的表情,个个都是受惊后惶恐不安的样子。
“妹妹,宝玉可在这?”贾政进院见贾敏似要哭出来,心料不好,忙问她。
贾敏点点头,指着正房处,断断续续道:“宝玉、宝玉他……”
“宝玉怎么了,可给你惹事没有?我在家听说他突然就跑来林府,连个招呼都没提前打,估计是这痴儿又犯了混账病。我特来捉他回去,你等着瞧,我回去定然好生教育他一番!”贾政道。
贾敏一听这话,顿然松口气,“二哥,还是你明事理。咱们俩家关系亲近,宝玉偶有唐突造访,倒不算什么。只是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我劝他两句回家的话,他竟好像中邪了一般,突然癫狂起来,哭喊着不回家,还摔了玉,”
“这孽障,竟闹到姑母家里头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贾政气得吹起了胡子,作势就要冲进屋。
贾敏见状,连忙接着道:“摔了玉倒也罢了,拾起来给他重新戴在脖子上,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可是这孩子竟然不听劝,非要、非要死!他认定我赶他回家就是不喜欢他,说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贾政越听越气,脖子上青筋爆凸,到最后眼珠子瞪得溜圆,整个人仿佛要熊熊燃烧起来一般。
只待贾敏话音一落,贾政就气呼呼冲进屋,当着着众婆子们的面儿,对宝玉拳打脚踢。嘴上更不饶他,一句接着一句骂他,到最后贾政还觉得而不解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