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看着宝玉左边脸上的五指银,打算右边也来一个,最好却没下手,被贾敏拦下了。
“到底是个孩子,二哥训训就是,何必打脸。再说这是在林府,我可不许你这样打人。”贾敏的话乍听像是给宝玉求情,实则她是在提醒贾政,让宝玉这样在林府嚎叫实在是不合适,要打回去打!
贾政觉得很不好意思,跟贾敏草草的致歉之后,表示择日会带宝玉登门给她一个更好的解释。
还要宝玉来?她可受不了,这小子这辈子也别想再踏进荣府!
贾敏忙道:“你快带他回去吧,不必考虑我这,而不必致歉,我毕竟是他姑母,何苦见外呢。只是这样的事儿可若发生在别家,岂非真丢了荣府的颜面,二哥回去还是好好教导一下这孩子吧。”
贾政更觉着丢脸,顶着火辣辣的面颊带着宝玉告辞。
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共乘一车。宝玉无时无刻不在贾政阴狠的目光监视下。
宝玉本来就怕贾政,这会子更怕了,耷拉着脑袋,冷汗直往外冒。他眼珠子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别的什么也不敢看,生怕眼珠子一动,都会惹父亲不耐烦。
贾政瞧了一路自己儿子的熊样。这厮都蔫吧的低头坐在那儿,一声不吭,都不敢看他一眼。就凭这胆量,还能指望他打过贾琏?
贾政为清楚,靠自己,贾琏他是斗不过了。虽然决定臣服,但他心里挺不服气的,一直检讨自身的原因。想来想去,贾政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根本没精力折腾过贾琏。宝玉不一样,他正值青春年少,有朝气也有使不完的力气。况且,贾琏跟他不是一辈人,谈不上真正公平的比较。贾政觉得,应该拿宝玉跟贾琏比,毕竟他们俩是同辈,还都是嫡子。
他刚才伏在桌案上睡觉时,做了个梦,醒来一瞬间就想开了。好容易,好容易,贾政冲开了贾琏这个魔障,要把希望放在宝玉身上,刚巧宝玉就闹出事儿来。
他还能指望上这孩子么?
难怪贾琏对宝玉不屑一顾,竟还派人提醒他,要管一管宝玉。只恨他没有早些领悟,去听贾琏的话,害得宝玉而今在林府大闹。出了这种事儿,只怕一定会传到林如海的耳朵里。
贾敏是自个儿的亲妹妹,能原谅他孩子的过失,但是林如海不同,他如果他知道宝玉在他的府上闹那么一出,对宝玉的印象肯定极不好。
本来还指望着宝玉能拜林如海为师,而今这样,可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贾政更是恨,目光跟剜刀一样,在宝玉身上来回刮着。
如果不是忌讳被路上的来往行人听见,贾政此刻定会把宝玉拍成肉饼。
到荣府之后,宝玉先下的车,瞧瞧使唤人去知会贾母。自己则在贾政下车的时候装老实,原地蔫蔫地站着。
贾政气呼呼带宝玉进门后,立刻家法伺候,好一顿毒打。贾政以前打宝玉的时候,多少会留点力气,只用五六分,舍不得真伤到这孩子。今儿个不同,他自拿这板子,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抽打,每一下都是用力到极限,一板子下去顶十下。宝玉痛得撕心裂肺,屁股跟被切了八瓣一般。
贾政边打边想着自己的窝囊。大哥好歹还有爵位,有个优秀的儿子。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挺好的儿子,却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我打死你这个废物!”贾政下手更重,咬牙切齿。
这一下子重重地拍下去,换来的不仅仅是宝玉的大叫,还有股子尿骚味。
再看宝玉的裤裆,已经湿了。
贾政还是没停手,继续打。屋外突然传来贾母的哭哭啼啼声,人一进屋,一股子骚味儿扑过来,贾母先是一愣,再看宝玉的裤裆,大哭不已,扑到贾政跟前,就捶打他一番。不过老人家的拳头绵软无力,对于贾政来说不算什么。贾母把贾政好一顿训骂之后,凭着“要打就先打死我”的话,将宝玉抬走了。当然,抬走前,还是忍不住叫人扒了裤子洗干净屁股。
……
“我的心肝哟,你二叔对宝玉下手可真狠,竟将人打得尿shī_jìn。宝玉的屁股蛋子紫的发黑,乌青乌青的,像是墨汁染上去的一般,真吓人呐!”贾母对贾琏抱怨几句后,就开始在自己先哭起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爹早就要了他的命了。这世上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狠心的父亲,连自个儿儿子的性命都不顾。”
“宝玉到底在林府干了什么混账事,以至于二叔如此生气?”贾琏见贾母全程说不到重点,就干脆自己问,提示她。
贾母愣了下,蹙眉道:“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就是一时耍了小孩子脾气呗。”
“那要看什么样的小孩子脾气了。”贾琏道。
贾母别眼贾琏,琢磨着了一会儿,“这孩子心思单纯,能做多坏的事儿?瞧给你想的,告诉你不是大事儿,那就没事儿。你二叔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丁点小事儿就或打或骂的,难为宝玉这孩子在他跟前受苦。”
昨晚,贾琏同林如海一块从玉州回来,贾琏先送的林如海回家,因听说发生事儿了,就进林府略坐一坐,仔细听了事情经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贾琏其实是一清二楚。他就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