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痛!”宝玉磕了头,用手揉,挣扎动弹的时候,屁股上传来剧痛,宝玉哇哇叫起来。
在门口候命丫鬟们赶忙冲进来,扶宝玉上床。麝月几个安顿好宝玉后,有些愤然的看着贾赦。
贾赦不爽了,对她们吼:“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喂狗。眼都瞎了么,我只是挪下桌子,是你们主子不识趣儿,非抓着我的东西不放。”
贾赦气急败坏的哼几声,冲到宝玉身边。宝玉吓得失色,忙抓着麝月救自己。麝月护主心切,干脆就用身子横在宝玉前头,替他当着。
贾赦抬起宝玉床上的那盆木芙蓉,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屋子人都吓呆了。
“多情公子本无情,何必传相思,死了最好,这才是你的归宿,活该你寄错情!”贾赦气哼哼的踹两脚,把那颗枯树苗给踹端了,随即拂袖而去。
写书的人构思时都比较敏感,贾赦不巧正赶上这时候。
一屋子人都以为赦老爷疯了,不过他混名儿早有了,大家都不觉得奇怪。麝月抚慰宝玉之后,就打发人去知会贾母,势必要将今日事一五一十的告上去。
贾赦发完火却挺高兴的,回去关在屋里头继续写书,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宝玉心力交瘁,好容易忘了疼痛要睡觉了,忽有人喊“二老爷来了”。
宝玉立时惊醒,这才想起之前就有人通报说父亲今日会来。
宝玉吓得心甘乱颤,把头蒙在被里打发人去会贾政,就说他正在休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白天睡饱了,晚上觉就没了,快去把他叫醒。”贾政说罢,看见床前正好有个凳子,就坐在那儿了,面对着宝玉。他正琢磨着该给宝玉讲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宝玉床头摆着一摞四书五经。
“父亲,”宝玉假意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睁眼。
“你这孩子,卧病在床,也知有心学习,难能可贵。今儿个,父亲就给你讲四书吧。”贾政随手抽出一本瞧,然后反过来问宝玉可学过这些没哟。
宝玉惧怕的看着贾政,很迟缓的点了点头。
贾政乐了,表示要考校宝一下。关于考儿子的事儿,贾政可是信手拈来。于是这一考竟不知不觉过了一下午,贾政考的宝玉答上来,贾政就教育他要戒骄戒躁,不可因为会了而放弃温习。碰见宝玉答不上来的,贾政就开始训斥宝玉,骂他不上进。
左右怎么做都是不对,本就不爱学习,被贾政这么折腾,再加上屁股疼,以及之前大伯气他的那些事儿,宝玉现在内外双煎熬,真真叫一个生不如死。
终于忐忑的熬到了晚饭时间,目送走了贾政,宝玉松口气,差点晕厥过去。麝月嫌弃宝玉身上盖的被子,发现里子已经被冷汗打透了。忙张罗着给宝玉更衣沐浴,换被子。
白天,话传到老太太那儿去后,一直没动静。麝月还以为中间有什么耽搁,去鸳鸯那儿打听,得知老太太是知道的,却没想管,便死了那份儿心。
宝玉现在挪动之类,都要让人扶着才行。一动就疼,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每日早晚出恭,那才叫真正的折磨。
每次,茅房里都会传出宝玉惨痛的叫声,“嗷……啊……嗯”之类。搞得不少人从院外经过时,露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麝月怕人误会,所以宝玉每次如厕的时候,她都会派人去院外四方守着,碰到人了就好好解释。却越解释,人家越露出一脸“我懂”、“我不会说出去”的态度。
荣府下人们子贾琏肃清几茬,有方调|教后,口风还算好。不过到底是有把不住门的,把事儿说给亲近人。其中不少下人跟荣府那边的挂着关系,所以没几日,这事儿传到宁府贾蓉耳里。
贾蓉得知此事后,虽有几分不信,却还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咛王熙凤可少往荣府去。
王熙凤冷笑:“你瞧我嫁进门这些年,除却必要的时候也只是跟太太过去,哪次单独去过?要我说你就白操这份儿心,净听那些不着边儿的胡言乱语。我且问你,宝玉才多大,十一二岁,有没有那样的能耐且不说,就是有,你觉得老太太还有老爷们会纵容他如此么!”
“经你这说,这传言是不靠谱。可真怪了,是谁跟他过不起,瞎传这些的。”贾蓉不解道。
“这种事儿就我们两府传,外头不知道。应该是是荣府哪个嘴巴不严的把话儿打过来了,刚巧听此话的人是爷身边的,才入了你的耳。此事可要严管,不能叫他们嘴欠传了出去,耽误宝叔的名声。”宝玉于王熙凤来说,还算有恩,再说这厮受着贾母的宠爱,只要她这回护着宝玉,回头在贾母跟前也能讨个好。她还有把柄在荣府手里,只要能让她老人家一声令下,叫荣府那几个知情人什么都不说,她才算真放心了。
王熙凤先从贾蓉口里得知人名,提到自个儿跟前,狠骂一通后,就叫人把这几个小厮一并带到荣府去。王熙凤当着贾母的面儿,好一顿伶牙巧嘴,将这几个人混说一通,转而给贾母赔罪。
贾母对这事儿还真不知情,惊讶之余,忙命人确认,得知此事中间的误会,且差点酿成毁宝玉名声的大错,贾母后怕不已,对王熙凤的作为自是十分心存感激的。
贾母笑着跟尤氏说,要好好奖赏王熙凤,命人取了一对极好的玉如意来。
王熙凤忙行礼调笑:“举手就办的事儿,哪能受您这样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