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笑:“大伯父好文采,竟然要写书了,侄子在这儿先恭喜您。您要是把书写成了,可记得第一时间借给侄子阅览一番,同喜才好。”
“好好好,就冲你如此独到的眼光,大伯就允诺你,第一个给你看。”
贾赦再倒酒。
酒香四溢,味道飘钻进宝玉的鼻孔,勾得肚里的酒虫都爬了出来。
“好香,青梅酒?”
见贾赦点头,宝玉盯着桌上的酒壶,咽了咽口水。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两口酒,既能驱散心里的烦闷,也能麻痹自己,缓解自己屁股的疼痛。
“你要喝酒?”贾赦见宝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酒杯,笑嘻嘻的倒一杯送到宝玉嘴边。
宝玉刚张嘴,贾赦就把酒收回来,倒进自己嘴里。
宝玉愣了,表情不可思议的瞪着贾赦,有点急红眼的意思
贾赦红着脸打了个酒嗝,拍拍肚子道,“我差点忘了,你正养病,不能喝酒。”
宝玉脸色顿时垮下来,心里少不得对贾赦有怨念,却也罢了,决计不跟他计较。
“宝玉,别怪大伯问句不该问的,你跟晴雯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嗯?”贾赦兴奋地抬抬眉毛。
宝玉脑子里晃过晴雯娇美的脸庞,忙红着脸摇头:“伯父,您快别说了,那丫头已经去了,咱们怎能谈论这样的话。”
贾赦摸索了下巴,打量宝玉的身量,特别是屁股下面的那个部分。“嗳,你这么小,我估计也不可能。”
你这么小。
宝玉懵了。大伯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自己那东西小,还是说自己年纪小?
“那你说说,你对她可有什么情义?”
“自然有,我真心盼着她能好好活着,叫我为此病三年我都愿意的。”宝玉有落泪了。
“那你可知道芙蓉花的事儿?有人说那是她转世芙蓉花,要开给你看得。”
提起这个,宝玉更心痛不止,“琏二哥,他、他……”
宝玉被贾赦突然恶狠狠地盯着,到底没把责怪贾琏的话说出口。
“其实芙蓉花已开,你琏二哥把开花的那盆送进宫里去了!”
“什么!”宝玉惊。
“你们注定不得相见了。倒没关系,伯父为了你,从你琏二哥那里讨来了另一棵芙蓉。”
“真的?”
宝玉话音刚落,就见贾赦的丫鬟捧着一盆东西端到床头。盆中立着一根干巴巴的枯木,显然木芙蓉早已经死了。
“这、这……是木芙蓉?”宝玉受刺激指着拿东西,哭得稀里哗啦。
“痴情郎泪洒芙蓉树下,转头fēng_liú如故,厚颜骚扰世家千金。”贾赦提笔又写一句。
宝玉见贾赦还写,根本没有劝慰自己的意思,不解道:“伯父,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我说几句话,您就开始写,您到底写得什么?”
“编故事罢了,想法一冒出来我就得写,不然很快就忘了,你不要介意啊。”贾赦将酒杯内的佳酿饮尽,笑着凑宝玉跟前,“对了,你挨了打,觉不觉得委屈?”
“我……”宝玉瞟眼贾赦,他自然觉得委屈,可是这话他不敢当着贾赦说。
贾赦一眼看穿宝玉的心思,举手发誓,保证不把他的话外泄出去。
宝玉方道出心中的苦,总算有个人可以排解,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讲给贾赦。
贾赦见他哭得泪如雨下,叹口气,心疼的拍拍宝玉的脑瓜儿。
“可怜啊。”
贾赦再斟一杯酒送进肚,随即提笔,唰唰写起来。
宝玉忍着屁股痛,费力的扒着床架子爬起来,伸脖子去瞧贾赦所写的东西,大概瞟了几个字,什么“宝玉”、“fēng_liú”、“婢女”之类。宝玉呆了,心猛地一抖,他终于明白大老爷来这的目的了!
宝玉急得面红耳赤,很生气的对贾赦道:“大伯父,您是在记录我的事、我的话,对不对?”
“嗯,差不多吧。”贾赦怕一会儿忘了,忙着低头写,没工夫搭理宝玉。
“这怎么行?你刚说过你不会把我的话外泄给别人的,你发过誓!”宝玉有点恼,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傻孩子,我发誓没赌咒,所以就算不遵守约定也没事儿啊。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该多吃吃教训才能长本事。回头等你长大了,说不定还会谢谢大伯呢!”贾赦嘿嘿笑起来,“当然,大伯也不是那种坏人,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这些话是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我故事里的贝宝玉说的,放心了吧?我这话本里的内容都化了名的,别人肯定不会想到你身上。”
宝玉吃惊一脸,气得直抖嘴角。贝宝玉,这么明显的影射,傻子都看得出来!!
“大伯,您在耍我!?枉我刚才那般感激你来探望,你却只是来利用我。我已经被我爹打成这样了,求您就放我一马,好不好?那话要是被我爹瞧了去,我只怕连命都会保不住的。”宝玉哭丧着脸。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都说了,给你化了名,不会有人知道,你爹也不会知道。”贾赦不满地念着胡子,很不理解宝玉为何如此不识趣儿,“都是自家亲戚,你这样太小气。”
贾赦想了想,再倒一杯酒,转头提笔在甄宝玉的性格上添了很重要的一笔:对长辈不敬,极为小气。
“不行,绝对不行。”宝玉一激动,抬起上半身,抓着贾赦的小桌案,要抢走高走。贾赦哪容他毁了自己的心血,急忙忙把桌子往后一挪。宝玉身子随之向前倾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