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平年代,只要有了范韵琳本身具备的这些才能,哪怕不讨好领导,也能一路平步青云,毕竟专业是过硬的,企业看的是钱,你能给我挣大钱,我就把其中分一份给你,赚得越多,分得越多。
可是,在乱世,这一切都复杂多了。
尽管家境贫穷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治世金钱乱世权,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可是,如果本身没有武力,又不会玩弄权术,那么,她的所有才能,还真顶不上她本身的年轻漂亮有价值。
于果顿时感到,这个高傲不可攀的冷美人,也许在乱世中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依靠,否则,是很难纯粹只靠和平年代所谓的“能力”来如此整齐划一地归拢大家的。
只听范韵琳淡淡地说:“无论如何,咱们找到了一个同事,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咱们可以让他很快适应,当今这个社会,是没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否则就活不下去。他是老同事,但特殊时期,必须按照规矩,排在后来的新人之后,例行公事。
“首先检查身体,确定没问题了,再登记造册。许梦既然在冷库里,却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站在阳光照射的地方,很有可能首先不是为了躲避监控,而是避免阳光照射。吕察彪,苗华,你俩过去拉开窗帘。快点行动,太阳快落山了。”
吕察彪有心要看于果的笑话,脸上隐隐闪现狡诈的奸笑,和苗华一起过去拉开窗帘。
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虽然很温暖,却总觉得虚弱无力,比自己所在的主世界来说,似乎总缺少一种强有力的感觉。
大家齐刷刷地望向于果,眼睛里的各种复杂情绪都有,但诧异、好奇、恐惧、幸灾乐祸、难过、伤感、嫉妒、鄙夷、迷茫、厌烦、憎恶、失望……这些负面情绪,明显更多一些。
也许在这种古怪的世道里,负能量这么多,才是正常的吧。
范韵琳指着被阳光洒满的窗户边墙角,一字一顿地说:“许梦,你站过去。”
于果虽然不知这是在做什么,可他有任务在身,不能随随便便得罪这么多人,成为大多数人的敌人,更何况这帮人的目光都处在一种凶险的亢奋之中,显然随时会对自己投放最大的敌意,还是不要刺激他们为好。
于是,于果本身性格恬淡,对这些也都不计较,缓步走了几步,来到阳光之下。
不知为什么,包括范韵琳在内,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攥紧了拳头,大概是在随时准备汇聚力量,以应对突然要发生的不测。
甚至握着的武器,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激烈,尤其是那闪着白光的长刀和消防斧,似乎本来就是见过血光的,因此随时都可以砍向人的要害,只要觉得有必要的话。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于果也不明白他们要自己这么做是在干什么,难道是为自己补钙?反正没听说只要晒晒太阳就能杀毒的,自己沐浴在阳光下,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莫非他们还指望阳光令自己产生什么变化?
于果忽然想起了历史上的黑死病,以及最早关于僵尸的传说。
黑死病据说源自东方,扫平了欧洲一半人口,很多得了病的人全身包裹严实,不愿意晒太阳,并且传染疾病,在科学没有普及,感染却十分普及的黑暗年代,人们很容易会对此流传出各种各样荒诞不经却充满恐怖的传说。
于果觉得这些很扯,但既然是在支线世界,那就不排除任何荒诞的可能,便用眼神示意范韵琳:“这样可以了吗?”
有个从没见过的新人怯生生地问:“他……他就算在太阳底下没事,也……也有点古怪。他怎么这么沉默寡言?正常人不都会害怕吗?”这是个戴着黑框眼镜,萌得有点像阿拉蕾一般的白嫩姑娘。
苗华比较厚道,说:“你不懂,你许大哥虽然比你大不了一岁两岁的,却是老员工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爱说话,比较闷。这里认识他的,都知道,不这样才不正常呢。范主任,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