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眼,那老头还坐在一开始的位置,笑着抽烟,居然真的没来追我们。他第一次挪了挪身子,那么一瞬间,似乎是视线角度的问题,我觉得他身后的墙壁动了一下。
天亮之前,我和老范在河边上了岸。
浸了水全身的伤口更痛,远处山上的小村还传来点点火光,见我不说话,老范骂道。
:胡正,他们的魂儿被装进了那些木头,这群孙子,肯定被木偶里的那些鬼给迷了眼,被逮住了。
我告诉他这老头说的可能是真的。
因为此时我们手里只有一个木偶,一群职员的身子还在村子里。
我问他在村镇里拼命之前吃的那一颗是什么东西?老范全身是伤,说那是那准备拼命自残的药,吃了对身子伤害很大。
:是闭气的药吧,吃了能断气。你以前告诉我的。
我说你可能没想起来,在荒山上,你给过一个小孩相似的东西。
河边死一般的沉默,我没再说话,范刻用和我都不傻的,当时情况凶险,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我也会用药,然后让活人帮忙把古尸引开。
离开石滩,回到山上,还是老范先打破了沉默。
:胡正,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我摇摇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老范则看了看山下的河流,居然说想回去看看。我问他什么意思,老范声音有些惊疑。
:我是想看看那老头死没死,你没觉得不对,他为什么会放过我们。而,而且他的坐姿。一直是挨着山洞的角落坐着,都没变过位置。
走在山路上,老范的话提醒了我,这个老人肯定是来杀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说了那么多。老范没来的时候,只有我和那老人两个人在山洞。
再次想了想整个过程,还有那湿答答的山洞,就像老范说的,始终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那老人没有挪动过位置,即使扶我起来的那一下,他也是探出身子来。而且那些木偶,从一开始一直在对着洞口的方向叽叽喳喳的叫。那声音就么有停过。
因为光线太暗,一直外面的夜色只照到了老头,却没有照到他身后漆黑的边壁。我们滑下去的最后一眼,那湿答答的墙壁动了动。
:胡正,那,那后面藏着一个人。
这一刻,我全身冰凉。因为剧痛一直有些发昏的脑袋清醒了过来,此时天色还没亮,河边的山上,一切都显得昏暗阴沉。他身后的石头壁上真的藏了一个人,只是那人全身稀泥,一直一动不动,和周围的淤泥颜色融为一体。
再次想了想我最后看到的那个墙壁的形状,我惊呆了。那样子比一般的人高,显得很别扭,那是一个全身被淤泥盖住了的长衫纸脸。
:二叔?
我猛地看向了河流上游的方向。老范的声音都带着抖。
:胡正,我不知道你去那个山洞多久了。但应该是你到哪里之前,那东西就已经藏在了洞里,只是用污泥盖住。
老范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似乎连提那长衫的脸谱都不愿意提,诡异到他只能用那东西来带过。
:现在,就看胡二爷,会不会对那老头下手了。
老范的话让我不敢相信。我很想再回去看看,此时的山洞里到底在发生什么事儿?但这一段的河流格外的凶险,一路全是陡峭的山壁。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回到半空中的那个山洞。
拿着一个木偶,我和老范重新回到了山里的公路上。
:那村子里还有很多八派的人,谁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来人。这个死人村儿不能再留。
我已经走不动路了,两个肩膀的血洞在散发着臭味。老范扶着我,我们两人一瘸一拐的在公路上走着,消失在蒙蒙亮的山间公路上。
一直到中午,我们才搭上车去了附近的县城。找到了一个小诊所。
这种事儿老范是驾轻就熟,给钱让诊所一个下午都关了门。到了晚上,我和老范坐在诊所店内的屋子里。
我们一路都非常小心,按照老范的说法,那老头是一个靠山炮,他不下手,其他山门的人可狠着呢。
问题是到现在职员带车全没了。
我两只手不能动弹,即便是用了雄黄和百米,肩膀还是在冒出黑血,到了最后,我看东西都已经是模糊的了。
老范坐在我旁边,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
:那老鬼的话你也信?混这一行,要是信了这种老东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们的魂儿都被装进了木头,说不定已经被那些木偶里的鬼给迷住了。所以老子才喊不回来。
这天晚上,我和老范在诊所里,用白纸铺桌,上面放了六根蜡烛。
一身是伤的两人坐在桌子后,老范声音有些奇怪。毕竟身子全在村子的那辆车上,周围那么多山门风水人,说不定这些职员已经死了,我们都不确定他们能回得来。
我和老范脸色都不好看,老范将灯油点上,两人便开始抽烟。等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门口传来什么响动。开门一看,居然是一个破烂的木偶放在门口。
:这是谁的?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过了一个多小时,诊所门前的街道上,两个全身是泥的人僵硬的走了回来,周围人都躲着他们,以为是疯子。不是别人,正是吕思明和另一个职员。
两人的手脚上还有线头,而放在桌子上的两个木偶不断的抖动,两人的身子进门之后,只是看着木偶,接着便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