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宣室殿之中,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捧着一本本奏折批阅。还有几分稚·嫩,却早早有了严肃的神色。

“太子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奴才让人准备了点心。”一旁的贴身太监荣喜看到刘据这般神色,连忙开口。

“不用了,把这些都处理完之后再说。”刘据说完,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奏折上。自从他八·九岁的时候便已经尝试处理一些细小的事物,到如今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很多事情他已经格外熟悉,轻而易举的便知道解决方式。

他的字迹与父皇刘彻肖似,处理事物的方法也格外相像。当初就没有几人能够分清两者的字迹,如今他更加成熟,能够分辨出他们字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不过,他刘据是这大汉的太子,早早的摄政大臣们只会支持,不会反对。父皇从一开始便没有隐瞒过他已经接触政务的事实,如今就更不需要隐瞒。

他的处事方式早已经定了型,哪怕不刻意去模仿刘彻,也与刘彻的想法差不了多少。更多的时候是他因年龄的限制,想到的比身为帝王的刘彻少上一些。大臣们哪个不赞扬他‘有乃父之风’。为了这句称赞,他只会让自己与刘彻更加相似,绝不会想着改变。

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刘据看向窗外的天色。他这次批阅奏折的速度快了一些,但是比起父皇依旧差的远。

“荣喜,父皇如今在椒房殿陪着母后。”刘据虽然是询问,他的语气却带着明显的肯定。

“是,皇上他下了朝,在御书房看了会儿折子便去了椒房殿。”荣喜恭恭敬敬的回答。

“不知道我这次批阅的折子能不能让父皇满意。”刘据看了一眼摞起来的奏折,从座位上起身。“走吧,也是时候去给母后请安了。”

刘据说着便向宣室殿走去,一路上只要是看到他的奴才都要纷纷下跪。他是这大汉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到了极点。

若是其他帝王在位的时候,或许还有可能会有皇子之间争夺宠爱的想法。他却从未有这方面的顾忌。他刘据不仅仅是太子,还是父皇的独子。

皇帝刘彻与先皇后陈阿娇的独子。皇后陈阿娇已经过世,他却再也没有宠幸过其他女子。哪怕是臣子劝谏,他也没有丝毫改变。

‘太子已立,他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要其他血脉何用。’刘据从那时候起便知道了父皇对自己的期许。所以哪怕失去了童年,他也心甘情愿的努力学习帝王之术,只为了父亲的一句赞扬。

世人都说皇帝对皇后一往情深。他却是知晓,父皇对母后不仅是情深而已,他的爱已然疯狂。疯狂到有时候他这个独子都被他看作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有几次,父皇看着他的视线都带着些许杀意。

小的时候他只觉得畏惧,如今却已经能够了解几分。他的母后,父皇这一生最爱的人,是在生产的时候被人下了药物,大出·血而死。

恐怕,在父皇的眼中,他即是母后留给他的唯一血脉,也同样是害死母亲的凶手之一。所以他对他极为重视,让他成为一名可以担当这江山的太子。只有在母后的椒房殿之中才会对他有几分赞许,其他地方更多的是严厉与斥责。

他甚至还听闻,母后是红缨下·药害死的。那红缨是卫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下了药之后,便直接自刎而死。

父皇让人将红缨等几名曾经侍奉过卫子夫的丫鬟粉身碎骨不说,甚至还派人掘了卫夫人的坟,将她从皇陵之中迁移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据看着椒房殿的大门,看了一眼两旁气势骇人的守卫。想来以父皇对母后的在意,这些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否则也没有办法解释,卫青将军等人,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在朝堂之中,还得不到任何只字片语的记载。哪怕他开口询问,也无人敢应答。

这些事情,注定成为这后宫的阴私。哪怕他知道一些,却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父皇的怒火,必然要用鲜血来浇灭。他不觉得父皇有错,不会觉得残酷。

若不是卫子夫等人,他如今定然会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哪怕早早的担负这江山社稷,也总会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不像现在,连面对自己的父亲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讨好。

母亲的母族也为了他的前程不能与他表现的过于亲近。毕竟,父皇最讨厌的便是外戚干政。

若是母后还在,那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

他曾经搜集过很多母亲的资料,知道母亲是一个骄傲明媚的女子,比起世家贵女更加肆意。哪怕最初不得父皇宠爱的时候,在这后宫之中,也没人敢与她叫板。得宠之后,却并未压制其他人,反倒愿意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如果有这样一个母亲护着,定当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每次在有几分疲惫的时候,他便忍不住的这样想。并不是空洞地描绘,他清楚地知道母亲的容颜。就在这椒房殿之中,母亲犹如安睡一般被安放在床榻上。只是让人感触不到温度,也永远不会起来。

他有多么渴望母爱,也就越恨卫子夫等人。哪怕他的父皇不曾动手,他恐怕也根本止不住自己想要报复的心思。都说他与父皇极为相似,他心底可是格外的赞同。如果他来报复,不会比父皇仁慈,甚至是更甚。

只是可惜了,他没有出手的权利。就连卫子夫诞下的那三位公主,都被父皇用来与匈奴和亲。和亲之后,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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