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急匆匆地“嘀”了一下。

“行了。”韩烈提醒着,兀自打开门进屋,佟羌羌捂了捂自己燥热的耳根,跟进去。

韩烈在玄关处换了鞋,不忘弯腰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新的蓝色格子纹男式家居鞋,丢在佟羌羌面前。然后他径直走向半开放式的厨房,从冰箱拎出一壶的凉白开,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问佟羌羌:“你要吃什么?”

佟羌羌刚走进厅里来,没听太清楚,韩烈放下杯子,皱眉问:“如臻跟我抱怨的时候,说你晚饭没吃就跑出去了。不饿吗?或者说你在找人的时候自己解决过了?”

闻及“抱怨”二字,佟羌羌略微窘,心中思量着自己不管怎样都至少得打个电话向钟如臻道歉,嘴上回复韩烈道:“不用麻烦小叔了,我一会儿自己煮个粥就行了。”

韩烈轻嗤:“你拿什么煮粥?我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佟羌羌:“……”

韩烈上下扫了佟羌羌两眼,目光最终又落回佟羌羌的脸上,建议:“你先去洗个澡什么的把自己收拾收拾吧。我打电话叫外卖,叫来什么你出来吃什么。”

“你还是睡那间客房。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借住了,不用我再交待你吧?”边说着,韩烈拎起水壶放回冰箱里,然后掏手机,划着屏幕看似在翻号码薄。

佟羌羌垮着肩膀朝上回那间客房去,正准备开门进去,倏地听韩烈沉声制止她:“你干什么?”

佟羌羌立即收住脚步,莫名其妙地问:“你不是让我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吗?”

便见韩烈的表情一阵古怪:“你……先前睡的是这个房间?”

佟羌羌有点反应出他话里头的意思,僵着脖颈张望了两眼,骤然懵住。

上一回没太仔细看,听着韩烈说隔壁客房,她首先瞅见左手边的这间就进去了。今天才发现,在主卧的右手边,还有另外一个房间,只是过道的灯光没打太亮,门又是黑的,被她模糊的视线自发地忽略了。

勿怪她上回还纳闷怎么满屋子另一个女人的气息。原来,根本是她自己进错房间,擅自窥探了人家的隐私。

佟羌羌接收着韩烈内涵极其丰富的目光,局促地搓搓手,舌头直打结:“我……我……我……”三声之后,她放弃解释,坦然道歉,“不好意思,小叔,我以为你说的客房是这间……”

韩烈久久未说话,眉眼如深不见底的千丈悬崖,佟羌羌揣度不出他具体在想什么,只隐约感觉他的心里在酝酿着某种风暴。她亦因为这沉沉的气氛,在心里渐渐堆砌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我知道了。”最终,韩烈只不轻不重地吐出这四个字,继续低头翻号码薄,然后在拨电话的样子。

佟羌羌咬了咬唇,转身换了个方向,推门走进客房。

简单利落的装修,和客厅成一系,床单、枕套、被子悉数干干净净的白色,乍一看就跟酒店的房间似的。对比之下,再明显不过,她上回的的确确睡错房间了。估摸着那天韩烈也是恰好生病感冒,没分出心思,所以才直到今天才发现。

佟羌羌懊恼地捂了捂脸,携着一股子的郁气进了浴室。脱了衣服挂架子上,站到淋浴头下,她仰面,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顺着她的头发冲下来,拂过她的脸,淋湿她全身,如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今日的一帧帧画面。

少顷,她甩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尚未完全舒出,突然的,眼前一片漆黑。

佟羌羌心里头一紧,赶忙关掉喷头,伸手去摸浴衣。她什么也看不见,就像瞎子一样,幸亏放衣服的架子离得近,她迅速披到身上,然后沿着墙壁走到门边。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她摸着墙上的开关摁了两下,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停、停电了吗?

佟羌羌不确定,但脊背已然一阵发毛。因着夜盲症的缘故,黑暗于她而言比一般人还要令她恐惧。空气安静得可以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这种在黑暗中仅剩她一人的感觉,最是使她无法镇定的。

韩烈,韩烈应该在外头。

佟羌羌咽了咽唾沫,背抵着墙在房间里摸索,想要走出房间去客厅找韩烈。心里头明知道自己身为睁眼瞎应该小心翼翼慢点走,可是周身的黑暗令她太没有安全感,不自觉便慌乱,然后在所难免地东磕磕西撞撞,没走几步就掀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

门在这时从外面叩响。佟羌羌心中一喜,偏头朝着声源处唤“小叔!”

房门应声打开,照进来一道悬在半空中的光亮,韩烈修长隽然的身形在光亮中影影绰绰地晕开,眸子在光影衔接中像钻石一般。看到蹲在地上的佟羌羌,他很明显地皱了下眉,继续开着手机的电筒功能,朝她走过去。

佟羌羌立马从地上站起,欢喜地迎着光亮迎向他。

几步后,待看清楚佟羌羌的瞬间,韩烈蓦地止住步子,眸色突深。

她浴袍的腰带完全散开了,胸|口赤|裸|裸地敞开,肌肤在电筒的光亮下异常地白,湿漉漉的头发上尚有水珠缓缓地流出,顺势而下,滑落至让人无法忽视的两团柔|腻上。

只一秒,他将风光悉数收进眼底,迅疾地关掉电筒。

黑暗再度包围,佟羌羌停住向韩烈靠近的脚步,不明所以地颤着嗓子说:“小、小叔,你能不能不要关电筒,我怕黑……”

韩烈倒是十分清楚地看到佟羌羌立于黑暗中的身形的轮廓,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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