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看到曹成声色有异,李成走到曹成身边,伸手=膀一下。
曹成一惊,以为他看出自己的破绽来,忙拱手,正要说话。李成却轻叹一声,把他的手按住,小声说:“曹成兄弟,我带你来真定,却是害了你呀!”
李成这话让曹成有些惊讶。
李成语气中带着惋惜:“我也没想到河东军居然如此善战,竟在一天之内突破了太行山碍口,估计这真定城也守不了多长时间。若在宗翰到达战场之前被破,你我只怕都要战死在这里。城中诸将都是草包,唯曹成兄弟是难得的人才,就这么身死名灭却是可惜。哎,枉我兄弟也是一条好汉,就这么没在这里,不甘心啊!”
曹成没想到李成同自己说这样的话,他心中突然一阵热。这个李成虽然是为人所不齿的汉奸,但不可否认却有强大的人格魅力。在他面前,曹成感觉到一阵羞愧,意志不禁有些动摇了。
可是,做汉奸总归是不对的,即便有难言的苦衷。国家民族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同人品却没有任何关系。
正在这个时候,河东中护军统制折彦文已经本回本阵。河东军的骑兵纷纷下马休整,只一支支百人轻骑在城外来回穿梭警戒。
太阳不在到藏在哪里去了,先前还在城头呼啸而过的凉风也停了。有些混沌的天空如一口大锅扣到人们头上,闷热得让人心中懊恼。
随着凉风地消失,城上城下还在飘扬的旗帜都同时低垂下去。
城上的刘益好不容易提起精神,说了声:“好热,我下城去了,李将军,守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回衙门休歇去了。”便带着一张苍白的脸冲冲下城去了。他以为河东军马上就会攻城,为了避免被流矢所伤,胆小懦弱地刘益自然要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看真定地军政长官都跑了。众人都是大觉沮丧。
没有风。汗水一股股地从皮肤里渗出。身上地铠甲就如同一个大烤箱。烘得人想要狂。
这个时候。城外地灰尘更大了。逐渐笼罩到城头。粘在满是汗水地脸上。须臾。守军都变成了大花脸。
河东军地步兵跟来了。兵车碌碌。雪亮地铠甲泛起银色波涛。三万人。加上过十万辅兵和民夫。将整个视线占满。因为真定一带全是平原。站在城头眺望。方圆五十里范围之内一览无余。全是河东军地队伍。人声鼎沸。若海潮奔涌。
河东军并不急着攻城。而是有秩序地在地上挖着壕沟。立起营垒。架设器械。
转眼之间。真定城外地地形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真定城中有一万多伪齐国守军,现在大部都站在城墙上,皆被河东军这骇人地军威给震惊了。可因为平时李城训练士卒极严,倒不至于陷入混乱,只默默地看着城外的敌人,一脸的绝望。
在城墙上立了半晌,李成突然说:“想不到我河北豪杰皆要战死于此了。”
曹成心中腻味,心道:你不过是一个汉奸而已,也好意思自称豪杰。
李成:“曹成兄弟,我军这个月的军饷还没有着落,我想请你去北京催一下,你可愿意去?趁现在河东军还没将真定围死,你准备一下,出城去吧。”
李成这一句话让曹成心中一震,大为感动。他立即明白过来,李成名义上是让自己去讨要军饷,实际上是让自己尽快逃命,也免得一起死在真定城中。这个李成……说实话,还真是一条好汉呀!
曹成讷讷地说:“怎么现在还想着去讨要军饷了?”
李成苦涩地一笑:“我也没想到河东军强大若斯,悔不该当初带你来真定。你我弟兄情同手足,就不用说假话了。这真定城也守不了多久,最多一两个月都会陷落,以宗翰地行军度,只怕已经来不及赶到真定。我死守真定,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曹成兄弟你大好男儿,这天下已经乱了,以兄弟你地本事,自然是前程似锦,何苦陪我一起送死呢?还是尽快走吧。”
李成鬓角的不断有汗水沁出,在花白的头中晶莹闪烁,再配上他眼角的皱纹,禁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曹成自然不肯就这里离开真定,若就这么走了,他以后也没法子去见杨华。若不能袭杀李成,一旦河东军迫不得已强攻真定,又不知有多少弟兄要死在城下。
他立即断然拒绝道:“李成大哥,若我就这么走了,日后还如何见人,将来死了,还怎么见你。此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成眉毛一扬,喝道:“曹成,你怎么这么糊涂,何苦在这里陪同送死呢?”
曹成一拱手:“曹成不怕死,怕的
人耻笑,若大哥真要赶我走,那就是瞧不起兄弟。这城上跳下去。”说完话,他一步跃上垛口,作势要往下跳。
李成大惊,一把将他从上面拉下来着一汪清水。他一把抱住曹成:“好兄弟,我李成果然没白交你这个弟兄。罢了,将来我弟兄共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大哥。”
“好兄弟。”
……
到现在为止,曹成这才完全得到了李成的信任。
从城上下来,不知道怎么地,曹成心中有些难过,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天气越地闷热起来,天上地太阳再未出现,云层反越积越厚实,沉重地压在人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曹成在城中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平时不在军营时都会回这里。
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钟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