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不禁哑然失笑,说道:“那也太懒了吧?你现在已经是秦家的媳妇了,我不在家,你这做媳妇的就得尽到晨昏定省的责任。起床,早早去老秦家给我母亲问安!”
“是,夫君大人,嘻嘻!”高阳公主立马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身光溜溜的跳到了秦慕白身上像只树癞似的将他缠住,贼贼的笑道,“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呀!不许掐我屁股!”
穿上了那一身极少穿用的朝服,秦慕白骑着马,出门了,直到皇城朱雀门前。
在这里,文官落轿武将下马,依次步行入宫。秦慕白虽已入仕几年,但此前担任百骑在后宫当差,后又外放到襄阳与兰州担任地方官,极少像这样正式的参加朝会。文武官员看着他,目光之中都带有一丝惊讶神采。
太极宫钟鼓楼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从东西朝堂里鱼贯而出,排成两队走上龙尾道,上早朝。
方才在西朝堂武将厅里,秦慕白见到了尉迟敬德、程知节等人,但彼此都只眼神相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都没有交谈。走出西朝堂时,秦慕白在文官班列中看到了魏王李泰与江夏王李道宗,却不见魏征与房玄龄,也没有长孙无忌与褚遂良。
文武百官进了武德殿正殿站好,秦慕白才看到长孙无忌、晋王李治与褚遂良,从朝堂侧门而入。李治坐在了那张与他身裁极不相符的龙椅上,左边首辅宰相长孙无忌,右边随朝秉笔记室褚遂良,像两个老师又像两个保镖。
比起早些日子刚刚坐上龙椅的时候,李治显然已经冷静了许多,眼神之中甚至还有点冷漠。他习惯性的朝堂下扫了一眼,眼神之中突然现了同抹惊喜与炽热,因为他看到了秦慕白。
长孙无忌与褚遂良顺着李治的眼光不自然的也看了秦慕白一眼,脸上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微笑,长孙无忌就开说了:“今日朝会,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褚遂良补充道:“晋王殿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众臣都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点风声,知道稍后有重要的阁部会议要举行,长孙无忌等人的心思早就没有在朝堂之上了。也没人会不识时务在这时候拿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耽误时辰。
于是,“臣等无本可奏”的声音响起。
“那好,那便退朝吧!”
文武百官方才走进武德正殿,马上又退了出来。只不过,接到了会议通知的许多人,都默契的留在了东西朝堂的候班厅里,没有走。
西朝堂武将候班厅里,除了领兵在前线的秦叔宝等人,十六卫大将军、将军级别的凡三品以上大员,来了一大半,济济数十人。段志玄与李君羡等几人凑在一起低声的商议嘟嚷,尉迟敬德与程知节则是心不在蔫的聊一些军伍往事,唯独秦慕白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静静的饮茶。
论品衔论辈份,在座的随便哪一个,都是秦慕白的长官与前辈。但是,众大将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眼光,有意无意的投向秦慕白,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看了半天,秦慕白除了偶尔动手拿起茶盏喝两口茶,再无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凌乱半分。
众将心中暗暗惊异:好小子,泰山就要压顶了,你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这时,西朝堂候班厅里走进来一名弘文馆小吏,对众将弯腰环环一拱手:“请诸位将军赴往弘文馆阁部大堂议事!”
“好,走!”尉迟敬德炸雷般的一吼,站起身来,活像是一场战争开打了,他匹马当先冲杀了出来。
程知节嘿嘿的笑:“老黑,你急咋个什么?主角儿都还没动身呢!”
尉迟敬德一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秦慕白,虎眼一瞪就上前来扯他:“傻小子,你莫非是吓傻了?起身,去弘文馆了!”
秦慕白呵呵的笑着起了身,掸了掸坐皱的衣襟,说道:“诸位皆是在下的上官、前辈,在下岂能无礼先行?诸位将军,先请!”
“哈哈!”程知节大笑起来,“临战不慌临敌不乱,慕白,你得了你老子和李靖几分真传嘛!”
尉迟敬德轮了几下眼睛上下打量秦慕白,难得的认真点了点头:“傻小子,是有几分大将风度今日,俺老黑就要你秦慕白领头先行,怎么着,不给我这个面子?”
众将都哈哈的大笑。尉迟敬德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们也都习惯了。
“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秦慕白也不矫情,对众人环拜了一手,朗声道,“请!”
“秦将军,请!”
来传话的弘文馆小吏不禁有点傻了眼,眼睁睁看着十六卫三品以上的将军们,跟着区区四品中郎将秦慕白,依次走出了西朝堂,往弘文馆而去。
另一方东朝堂文官候班厅里,李泰排头,一群文官也陆续而出往弘文馆而来。
秦慕白看到,从不参加这种会议参与阁部议政的江夏王李道宗,赫然在例!
弘文馆里,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在一处窗边并肩而立,看着两列队伍数十人鱼贯而来,相视一眼,静默无语。
“司徒,看这阵势,我们怎么感觉他们像是来打仗的?”褚遂良说道。
长孙无忌笑了一笑,捻着胡须说道:“就算是来打仗的,这一仗我们也是必然获胜。有何惧哉?”
褚遂良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没有搭话,扭头一看,抬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