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曹氏惑席间无状,陈登乏游戏筵中
灯火昏昧,许多人隔得远了,只瞅见个大概,心中已是暗自惊叹。
傲骨声色,玉璧风采,一身轩昂舒致,当真天纵良材。
赵云眉头一皱,目光微沉。不动声色将身形前靠,挡下许多恼人的视线。
他斜睨了曹氏一眼,眸光深冷。可那曹氏却浑然不觉,一双水汪汪的菱眸如要滴出水来,眉梢眼角,皆是春意,正似笑非笑、似叶非叶地睃着祁寒。
祁寒脸色微有涨红,心中恼怒。
赵云虽挡下了前方视线,但他仍觉芒刺在背,仿佛脑勺后面席上那一丛丛目光,盯着背脊要将他看个对穿。
冷哼一声,他捉起酒杯,干了一口。不想看那曹氏一眼。
曹氏并不著恼,脸上仍含笑。温了酒给他满上一盅,慢举轻托,两条白臂凝脂般自袖中露出,映衬着杯中琼液般的酒浆,悠悠浅荡。
她口中喏软娇声:“公子……请饮此杯!”
话落,那副泛着幽香的**挨上,她面容娇羞带怯,动作却十分大胆。半掩半送之间,衣衫下的一对丰满竟在祁寒臂上似有若无地挤蹭过去。
突如其来的触感,搞得祁寒毛发耸立!他皱眉低眸瞥了妇人骄傲的所在,一脸嫌弃。
曹氏被他鄙夷的眼神扫得一阵愕然。但随即,这种陌生的态度,竟令她愈发荡漾起来!
她本生得极为妖娆,虽比不上貂蝉国色天成,精致完美,但胜在一副玲珑水骨,肌雪肤白,天生有种风情媚态。因为这个,男人们更爱盯着她看。她经过一处,只需一站,媚眼流苏,欲言不言,或是小指轻勾,便轻易能将人迷了去。何况此刻,她全力讨好,檀口酥香,温玉相贴地柔声劝酒?
祁寒却是不动声色地歪了歪身子,下意识离她远一点。脂粉的味道太浓了有些刺鼻,动作也太过明目张胆,撩人遐思,他有点吃不消。又不好将她轰走,毕竟这位是吕布小妾,却不是十三姝的歌女。
曹氏见他斜着身子,躲避自己如同蛇蝎猛兽,脸都快凑到赵云脖子上了……她心中大乐,莫名觉得刺激。
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没什么趣味;偏是这种挫败她的,反而令人振奋。
曹氏看着一脸抗拒的祁寒,眼中发光。越发觉得他是个没开过荤的雏儿,是在害羞。心中定是早已意动,说不定,那袍子下方,指不定已是怎样情景了呢!
曹氏被自己的想象搅得神魂颠倒,激动之下,越发忘形地贴了上去。
但见她柔若无骨,打蛇随棍,举起酒杯嗲道:“祁公子,莫非是嫌弃奴家……的酒不成?”说着绛唇翘起,袍袖掩饰住胸脯,又挤来祁寒臂上。
祁寒身体一绷,头皮发麻,下意识抓住了赵云胳膊,躲避瘟神一样抱了上去。
赵云本已怒不可遏。浑没料到吕布这小妾如此风骚无状,正要发作。孰料臂上蓦地一暖,竟被祁寒树熊一般紧紧抱住。下颔被他头上清香的发束一蹭,手旁觉到祁寒的体温,心中不由狠狠一荡,全身如同过电。
祁寒一握住赵云手臂,才惊觉不妥,停顿几秒钟后,又急忙放开。
赵云斜眸看着他,眼底涌动着温柔的情愫。小小一个动作,已安抚了他暴躁的心绪,令他有些回味。
祁寒抬眸,正见赵云唇角轻勾,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微眯眼睛似笑非笑,竟似在看自己被人调戏的好戏?
他当机立断重重翻了个白眼过去。
这厢曹氏媚目如丝,举觞还待再逐,墀级之上吕布忽将酒杯往案上重重一磕,沉声喝道:“无知妇道,好不晓事!你笨手笨脚已碍了祁公子的眼,还不退下!”
方才曹氏之诗,他也听懂大半,心中本有三分不喜。又见她不知廉耻,竟挨身挤蹭祁寒手臂,又有隐怒五分。到得最后,这妇人整个凑上去劝酒,祁寒连连躲避,她还满目春情不知所谓,吕布如何还能忍得?
没当场打杀便已是给足了曹家脸面!
这曹氏性情不淑,fēng_liú成性,跟吕布之前便已历人无数,在徐州城中也算得一位“名媛”。她向来欢场得意,所向披靡,往花丛中一站,寻常男人无不呆怔游神,垂涎三尺。
今日陡然踢到铁板,又是容色绝伦,曹氏一时不甘,泛了花痴,难免有些失态。她听吕布一喝,才幡然醒悟,吓得脸色苍白伏在地上,磕了个头,连忙与貂蝉一道入内去了。
吕布的脸色却还不见好。
眼睛在祁寒赵云所坐之处瞭来转去,似是还在生气。
这种事极难启齿。但与席之人皆是心有九窍的政治家,立刻想到曹氏之前所吟之诗,又加上吕布骤然发怒,很容易便能联想出些蛾子。于是一众文武表情各异,都不约而同沉默下去,生怕触了吕布霉头。
庭中静得太过尴尬诡异,这时候,也唯有当事人出面解决了。
祁寒脸色讪然,摸了摸鼻子清声一咳,表达自己并没有揩曹氏的油:“那个,温侯……我对曹夫人并无半点不敬。而且,曹夫人似也只是热情好客,不算失礼……”
……才怪咧!
祁寒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牙酸!
不失礼会往他身上撞?热情好客,便是用大胸蹭他膀子?他向来不喜与外人近密接触,到现在还觉臂上沾了什么,十分不适。
吕布听了,脸上一无喜怒,眸光黑沉。他默了一默,才道:“罢了!是我管教无方,惊扰了贤弟。古人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