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走到清波镇,已经看到了不少药田,此时已经大多到了采收的末期,从堆放在地头的大堆残株就能看出今年的收成应该是不错的。
我一路走一路看,发现种类还很丰富,地黄、丹参、大黄、黄芩……规模很大而且接连成片,显得甚是壮观!
路过一片仍然是郁郁葱葱的药田时,我蹲下身仔细一看,发现土色也是比较新的,这些新苗应该是留待过冬,明年春天再采收的。
“这是什么药?”偌嵇在一旁问道。
“半夏。”我一边说着,手指沿着植株细长的茎向上轻抚,到了收获的时候,这嫩茎的顶端就会长出细小的果实粒,被叶子整体包裹着,形态像玉米一样,羞涩地咧着嘴。
“哦!好像在你开的方子里见过的,这东西是有毒的吧?”偌嵇还挺有常识。
“是,估计这药应该是你最怕的一味了。”我头也不回,平静地说道。
“啊?为什么?”偌嵇很惊讶。
“因为直接吃下去的话,会失声的,就是说不出话来了。”我解释道。
不如我所料,偌嵇果然吓得倒退了两步,用手捂住了嘴,半天才说道:“这东西这么可怕,怎么会用在药里?是害人还是救人啊!”
我本来就是在故意逗他,见他如此表现,不禁笑道:“逗你呢!失声而已,又不会死!而且这东西最怕生姜的,到时候含个姜片就没事了。”
“这样啊,吓死我了!”偌嵇按着胸口,感慨道,“不过这些药还真是有意思,还有天敌的,就像被设计好的一样。”
“嗯,”我望着那株小苗,应道,“这是老天爷赐给人们的礼物。”
“可这礼物不是人人都懂啊,要是有聪明人把它整理好,排列起来,我们可以直接拿来用就好了。”偌嵇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心里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一时没有分辨出来到底是想起了什么。
中午时分,我们进入了清波镇。镇子虽然不大,但是车来车往,各家店铺都是门庭若市。一条街看过去,果然大部分都是经营药材的,专门的医馆也有好几家。
虽然其中也有几家店挂着招人之类的告示,但偌嵇进去问过之后,却是都觉得会辱没了我一样,出来之后都是一声不吭地拉起我就走,一脸不忿的表情。
“我说……”如此这般重复了几次,我忍不住说道,“其实我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啊!能糊口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墨晏公子,怎么能像我一样干一些搬货跑堂之类的杂役呢?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不能让你吃那个苦!”他争辩道。
“不是说了嘛,没有什么墨晏公子了,我现在是普通老百姓一个,而且还衣食无着,有什么架子可摆的啊?!”我说。
“这……”他无言以对,但明显心有不甘地看着我,眼圈竟然红了起来。
我心中不忍,过去扶着他肩头说:“傻小子,我都没伤感你伤感什么啊!你我现在初来乍到,先落脚比什么都重要。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呗!”
他听了,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点头道:“好吧!”但旋即又懊恼地道:“可是刚才我已经明确拒绝人家了,总不能现在再回头去求他们吧!”
“没事,再找找就是了!”我一拍他后背,两个一转身,突然就看到了旁边一块写着“求才”两个字的牌子,齐齐抬头一看,是家药铺,名曰“偎阳堂”,但左边“偎”字的偏旁明显已经脱落,结果变成“畏阳堂”了。而且相比于其他的大店来说,明显要简陋很多。
“去这家看看怎么样?”我提议道。
偌嵇点点头,这回我也没有放他一个人去,而是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虽然店是显得老旧一些,但药铺该有的布置却是一应俱全。
“有人吗?”偌嵇高喊了一声。
“来了!”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这样一声回答,声音闷闷得,听不出方位。
我们正在四处找寻,又一声“来了!”传来,这回却从旁边的帘子后走出了一个人来。
我一看,这人虽然面色晒得黝黑,下巴上还留着小胡须,但看得出不过是三十几岁的年纪,长得可算做是仪表堂堂,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袍,从头倒脚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商人的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太像个药铺的老板。
但不管如何疑惑,该有的礼数肯定是要有的,我当即一拱手道:“这位兄台可是这药铺的掌柜?”
“是啊!二位要买些什么药?”他一边应着一边走进了柜台。
“我们是见到门口的求人告示,想来询问一下具体要找什么人的?”我客气地说着。
他一听我这么说,将双臂在柜台上一靠,眉毛一扬,说道:“意思是你们想来求职喽?想干点什么啊?”
这句话令我始料未及,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你要招什么人吗?问我们想干什么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要说想当老板难道你还能把店让给我啊!
这人,八成并不是想招人,而是在拿我们寻开心吧?我心里隐隐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对方脸上那戏谑的表情,真是毫不掩饰,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见我们当场怔住,这人终于开了口:“这样吧,你,给我当当助手吧,抄个方子抓个药,我外出的时候帮我拿拿东西帮个手什么的。”他指着我说,接着又指着偌嵇说:“你,帮我跑跑堂,给客人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