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融月轩,早有候着的侍女迎上来,是二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之一的慧月,她笑道:“方才老夫人遣人来报说是表公子和姑娘来给三夫人请安,把三夫人喜得忙让奴婢来门口等着,不料竟迎来了三位贵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三夫人最喜欢热闹,今儿可高兴了。”
陆滨柔笑道:“慧月姐姐嘴还是那么甜,不过顾公子是贵客,我可是讨人嫌的疯丫头,哪敢劳动姐姐大驾亲自出来迎接。这位是平国公府的小公子,倒是稀客,姐姐就顾着他二位就好啦。”
慧月笑着向晋珑襄行礼道:“原来是国公府的小公子,真真是贵客。”
又对陆滨柔施礼,笑道:“奴婢这是怎的得罪过姑娘,姑娘竟这般难为奴婢,三夫人说了,姑娘可是咱们侯府最娇贵的主子,慧月要是敢怠慢姑娘,三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拔慧月一层皮下来。二位公子,姑娘,快进去吧,外面冷,小心冻坏了身子。”
顾徽和晋珑襄让着陆滨柔,进了屋子,三夫人戚氏一身家常衣裳,戴着抹额,正坐在软榻上刺绣。
见他们进来便放下绣棚,笑道:“我刚还跟珠月说,怎的这许久还不到,莫不是柔丫头久不来三婶娘这里,不记得路,把道儿给领错了?咦,这不是平国公府的小公子么,怎么今儿来了也不说一声,慧月没见过你,刚才怕是怠慢了。”
晋珑襄忙上前道:“原是没想打扰夫人您的,只是家母前几日边说正月要办赏梅宴,打发我来给府上送帖子的。结果今日却是没带,老夫人说帖子惯常是送是您这里的,我便先来给您道个歉,待明日我再亲自给您送来。”
戚氏笑道:“府里就我好饮宴热闹,因此帖子一般确是送到我这里。听闻公子还救了我家柔丫头,那想必也是今日才从半山寺回来,没带帖子是应该的。不妨事,别说是今日忘带了,就是没有帖子,我到时要是厚着脸皮去,令堂还能把我赶出来不成?”
晋珑襄也眨眨眼,笑道:“夫人这话说得,家母正盼着您去呢。家母那天还说了,说这赏花宴第一个要叫的就是陆三夫人,陆三夫人到了,这花开得才有灵气才堪赏。”
戚氏被他恭维得笑迷了眼,道:“这孩子嘴真是甜,比之徽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讨人喜欢。其实啊令堂的意思就是我最疯癫,去了宴会好逗大家笑,可不就赏花赏得开心了。”
之后顾徽也上去给戚氏见礼,戚氏笑着问他这几日怎么样,在京中可还习惯,和羽林军中同僚相处得如何之类的话,顾徽一一作答,态度恭敬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跟晋珑襄不一样的亲密,话里话外让人只觉得舒坦。
陆滨柔安静地站在旁边,微垂着头听他们说话,她又想起在祖母那里时顾徽那一眼,心里仍觉得怪怪的。也不知道祖母看到了没有,该是没有,她老人家眼睛也不太好。不过边上那么多人,总有人注意到,晋珑襄就看到了……
她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顾徽那么看她,别人不会以为他们是在眉来眼去罢?
陆滨柔正在苦恼,听得自家三婶娘唤她道:“柔柔,怎么今天这么安静,来了三婶娘这里一句话都说不说?”
陆滨柔回过神,一眼瞥见戚氏旁边放着的绣花棚子,忙道:“三婶娘见谅,柔柔刚才看您绣的那蝶戏芙蓉看得出神了,那蝴蝶竟和真的一样,柔柔刚才还想它是不是要飞起来了。”
戚氏笑道:“两天不见柔丫头嘴竟然变甜了,三婶娘被你夸的都要不好意思了赋你三婶娘都不行,就是这女红,当年未出阁时被母亲勒令练了几年,很是下了番苦工,后来终是勉强可以见人了。”
顾徽在一旁道:“表姨母这话太谦虚了,当年谁不知许四姑娘一手绣工震动云州城,绣得牡丹花能引来蝴蝶蜜蜂,现在云州一些夫人们还会提起这事呢。”
戚氏扶额,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年年轻气盛,被人一激便起了好胜心,其实那件事里我是用了旁门左道的,绣线提前用花汁浸过,方能引来蜂蝶。那不是我的真本事,实是不足为人道也。”
顾徽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是当时的绣品评委都是云州绣坊里几十年的老师傅,眼睛最是毒辣,能让他们将您的绣品判为魁首,可不是那点旁门左道的作用。那个不过是吸引目光的做法,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再说了,当时参加的谁没没有用点小心思,姨母您只是出些巧思,没有贿赂评委之类的举动,就已经是很实在的行为了。”
戚氏微笑道:“你这孩子,本来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到你嘴里,倒像是转了个弯变了个味道。罢罢罢,左右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也就是想想还能笑一笑。云州城里除了你母亲他们,怕是没几个人记得戚四娘喽!”
陆滨柔听得起了些好奇心,上前轻轻晃晃三婶娘的胳膊,撒娇道:“三婶娘,柔柔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给柔柔讲讲嘛~”她不自觉地把尾音拖长,小女儿情态毕露。话说完看到戚氏眼中笑意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两个男子在呢!
陆滨柔大窘,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端庄大方进退有礼的,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她脸上一阵热,没敢去瞧那两人,只好把脸埋下去,抓着戚氏袖子的手也悄悄缩了回去。
戚氏好笑地拍拍她脑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云州城里有个传统,每年七夕都有斗巧比赛,城里未出阁的姑娘都可以参加,参赛的可以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