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激将太幼稚。”
凤明煌冷笑道:“本王既能让你许下订婚承诺,必然也能让你心甘情愿入主燕王府。”
他要么不想得到,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一旦有了***,那便是非得到不可。
“不过,若是你对本王的心起始于怜悯,本王不会高兴。”指腹爬上她的下眼睑,轻轻摩挲。怜悯,那只会烧旺他的怒火。
她的眸,清澈见底,明明有副狠心肠,为什么长了这么一双不染尘垢的干净眸子。
她拉了他的手放下,淡漠道:“王爷,若能事事顺心,时时高兴,便不是人生了。”
“不管你怎么说,本王主意已决。”
“……”
“本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秦如歌,你呢?”她是不是没有发现自己眼底时有动摇?
她想要什么?
很简单,身体健康,家人和睦,天下太平,该得到报应的人得到报应,顺便……攻克这丫身上的医学难题,治好他。
这只是为人医者都有的通病,见了奇难杂症就想着攻破,好比解出一道世界难题,那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嗯,仅此而已,她能分得清。
不过,她一向是感情寡薄的人,就连交情颇好的死党、同袍都说,她定是被教授“感染”,冷淡得像机器人。
然自从穿越到这异世,她能自我感觉到情感上的变化,她的心境乃至精神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爹、哥、莲儿、外祖父、外祖母、揽月,甚至素未谋面的亡母,这些人竟能牵动她的情绪。
要知道,当初医学研究成果被那自称对她有好感让她答应可以交往看看的渣男剽窃发布以后,她完全没有一丝丝难过,贱人使阴招踩她上位,她虽然“手撕”了那些人,却是快准狠的手段,完全没有现在这种慢慢折磨、报复心满满的阴暗一面。
而她竟也无法否认,健全她这些复杂情绪变化的,有他凤明煌一份功劳。
快乐、炸毛、怜悯、骄傲、憋屈……很多情绪,因他而生。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而言,一旦特别,一旦与其他人不一样,似乎便在心里落下痕迹。
更何况,秦如歌这样一个异类,没有七情只有六欲的独特个体,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必然刻骨铭心。
所以,她排斥这种感觉,排斥……无由来的刻骨铭心。
她理性惯了,感性突袭而来,把她拍懵,凤明煌说对了一件事情,她怕这种陌生情绪,她怕……浪潮把她拍死在沙滩上。
所以,有些感情,秦如歌觉得,最好在它来之前,掐死。
秦如歌回过神后,发现凤明煌正用一种洞察世情的眼神盯着她。
无由来的,秦如歌心生无名火,竟冲动地捂了他的眼:“不许分析我!”
他似乎有些诧异她的举动,半响才移开她的手,执在胸前,墨眸少了分析的犀利,多了柔色。
她手心柔软,凤明煌捏弄把玩,秦如歌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马上便抽回手,让凤明煌出去。
“我要换衣服。”
某人不动如山。
她眉角抽动:“非礼勿视。”
他这才慢悠悠走近,俯身贴耳:“嗯,有理,出去便出去。”
那人绕到后边,又回过头补刀:“不过,本王又不是没有看过。”
“滚!”
秦如歌换好衣服出来,那人正负手眺望天际飞雁,神色似天际辽阔。
“本王今日带你出来,你知道了门路,便可自由出入燕王府和未央宫。本王近日事多,便不陪你了。”
二人一同出入燕王府,竟又教秦如歌碰上熟面孔。
上次在燕王府碰到的老妇!
老妇一双厉目依然老辣,和看秦如歌的眼神一模一样,似把女医的她摁在砧板上,以眼神为刀,将她狠狠凌迟。
老妇怪声怪气道:“百行以孝为先,王爷不是不能和别的女子走近,但是是不是该先厚待了旧人呢?毕竟,那是老王爷给王爷留下的人。”
“仆压主,燕王府的规矩还真是别树一格。”
“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野女人!”秦如歌淡淡一句,得到老妇一记暗含杀气的扫视。
果真是欺软怕硬的人,她尚且不敢当着秦如歌的面说她是不三不四的野女人,只敢明里暗里含嘲带讽说她是狐狸精。
她最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
“别理她,走吧。”
凤明煌压根不鸟老妇,转身就走,那邪魅狂狷拉风跩炫的姿态,着实气人。
秦如歌暗暗含笑打量老妇两眼,临去前,不察痕迹扬了扬衣袂,老妇被一股夹带风沙的怪风袭脸,堪堪遮脸避了避。
摄入这种毒粉,半月内,她的咽喉舌口将会肿胀疼痒,尤其舌根会麻痹不能言语。
无性命之危,却得到她该有的惩罚。
“说起来,那朵毒花怎的雷声大雨点小,说是要整死我神农堂,怎不见踪影?你还关着她呀?”
凤明煌自然明白秦如歌说的是柳兰锦。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不看紧些,怎么向该交代的人交代。”
该交代的人?
他的父王吗?
“其实吧,割腕致死几率相当低。那柳兰锦乃柯凡义女,必然耳濡目染知道不少,断不可能连怎么能万无一失地死去都不清楚。”恰恰是因为死不去,才能拖着闹着逼凤无赖回来看她一眼,柳兰锦这朵毒花,心思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