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两人相拥而卧,飞白抱着林水风,柔和的烛光洒在他如蝶翅般的睫毛上,一片淡淡的阴影笼了那双好看的狭长凤眸,此刻微眯了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水风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你在想什么?”飞白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我……”她从他怀中微微坐直了身体,他见状也坐了起来,给她提供一个舒适的卧位。
“我说这话,也许你觉得我太过妇人之仁,只是那个人……唉,也并无什么大错……”
“你是在为楚夜求情?”他打断她的话,双眉慢慢的皱了起来。
“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我不希望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让你费尽心机为我出气,我也是怕伤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仍旧希望与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叹了口气,发自肺腑的说。
“水风,我看得出来,你最近有些压抑,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好,谢谢你对我的忍耐,包容我的错误,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飞白并不回答她刚才的话,而是这么说道。
林水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你不要这么看我,”他的笑容有些苦涩:“是我把你管的太严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够容忍我的坏脾气,得你,何其幸也。”
“不要那么文邹邹的,”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今天不辞而外出是我的不对,我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也一定会急死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飞白听罢,心头却是微微泛酸,想了想,又说:“我这么对待楚夜,确实太过分了,我……会给他安排一份工作的,他毕竟是你这具身体的表哥,你祖母的外孙,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水风呼出胸中一口压抑的闷气,笑了出来。
“……如果,你以后想要出去,你告诉我,我会陪你的,希望,你不要嫌我烦,现在,有什么意见,可以告诉我,我,我改。”飞白说道。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笑道:“真的会改吗?”
“嗯。”
“那我就要和你好好掰扯一下了,一,我和其他男人说话你不要一副阴沉的快要下雨的模样嘛,你根本就不要担心,我还能和他们怎样呢?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嘛,第二,我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想要出去逛街的,只是因为你最近派人监督我,我逆反心理一起,然后就出去了,其实细想想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放我出入自由了我还懒得出去了呢,第三,就算我抽风出去了,你看见我和前男友坐在一起了,也不用那么激动嘛,你那么没有安全感吗?唉……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想说了,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爱你,任何人都无法代替,所以希望你也对我有些信心啊。”
“……那,就按你说的,那样……我不会再乱吃飞醋了,嗯,就这样。”
林水风见他一副害怕自己多说的模样迅速躺下装睡,这般孩子气让她顿时哑然失笑,想想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也着实是因为自己任性所致,细想想也无趣,便也听话的依偎着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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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林水风因为上次的缘故,所以也对外出丧失了兴趣,飞白也因为上次的事情推掉了许多非他不可的场合,一说起来便会以世事如浮云,珍惜眼前人为理由借口,常常陪伴在她身侧,性情也温和了许多。
这一日林水风见飞白午睡未醒,看了看桌上的糕点,发现他最喜欢吃的阿胶糕没有了,出门简单一瞅没见着仆人,便自己信步往厨房走去。
路上远远的就看到一男一女走在她的身前,看背影有些眼熟,男的挑着两筐菜,女子不停的用手帕扇着风。
林水风迟疑的走向两人身侧,一看下去,果然是楚夜和简萍蕙二人。
只见楚夜较之于前不久所见到的模样相比,此刻整洁了许多,虽然还是衣着朴素,但那种天天买醉的潦倒气息不见了,挑着菜,俨然一副种菜农人的打扮,身边的简萍蕙亦然,一副农妇的模样。
简萍蕙猛地看到林水风,见她仍旧如以前一样是锦衣华服的大家小姐装扮,而自己也过过这种生活,却如同南柯一梦,到现在落了个如此下场。
她深深的垂下头,散落在额角的头发掩盖了她此刻浓浓的怨恨和不甘心。
“表妹!”楚夜见到林水风却是很开心,一点也没有生出因为两人地位悬殊而有的自卑感,他放下肩头的菜,笑看她说:
“谢谢你,如今我们夫妻总算有了嚼谷,也是托你和白公子的福。”
林水风突然想起飞白说过会给楚夜一份工作,难道这份工作就是往府里送菜吗?
“你现在……现在的工作是……”她不确定的开口,楚夜却大大方方的开口:
“白公子自那日后,便将我们家的田契送回,又给了几麻袋菜籽,说今日气候温和,告诉我可以试着在田里种菜,可以卖菜过活,为了报答白公子,今天收的第一刀的新鲜蔬菜,我们两口子便送了许多来山庄,碰巧在路上遇见了外祖母,她老人家怜悯我们,说以后山庄的菜都由我们送了,表妹你看,这不是一个好差事吗?”
林水风听他说完,讪讪的一笑——飞白明明知道楚夜是个剑客,却不依他所长给个武术行的工作,却让人种菜卖菜,说是给人活路,却暗含着羞辱的成分在内……唉,飞白还是对他不能忘恨啊,只是这楚夜经过惨变,性情